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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簪正色问道:“遴甄坊乃是大姐周柔一手创立,咱们所有的规矩你都懂么?”
黛桐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误,颤巍巍低头回道:“黛桐谨遵坊规!”
“如今大姐尸骨未寒,而姐妹被难者多,你可否有心带领姐妹们在‘雾岸听雪’重现往日盛况?”
黛桐听出了秦簪的意思,连忙跪倒在地,眼泪已淌了下来。“簪姐姐万万不可,大姐临终将众姐妹托付给你,黛桐万万不敢僭越,莫不是这阵子黛桐越权太过?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请簪姐姐责罚就是了,千万不可叫黛桐背上违背大姐遗愿的骂名!”
秦簪伸手将黛桐扶起来,好言相劝。“我是真心实意地想将姐妹们托付给你,从这些时日的观察,我和盖老板都觉得你是块好料子,而姐姐实在有心无力,怕辜负了大姐的重托。”
盖衔金也劝:“黛桐精明干练,是个操持能手,你就先应了吧,秦簪也想做个‘太上皇’呢!”
黛桐擦干眼泪,拉住秦簪的手说道:“既然簪姐姐决定了将姐妹们托付给我,黛桐势必要重振遴甄坊往日的辉煌,定不辜负大姐的托付。”
秦簪却落下泪来:“我有负大姐的遗嘱,甘愿回她坟前长守,还望你全力提振‘雾岸听雪’,也好补足我的遗憾。”
盖衔金又劝了几句,大家这才办理手续,卢某惜与黛桐在文书上签字画押,‘雾岸听雪’自此成为遴甄坊的新身。
原‘新芙承露’闹事的十名女伶见换了老板,又大闹了一次。黛桐请来官差平息,十女这才哑了火。黛桐再行抚慰,讲道愿留下的一起赚钱,不愿留下的请自便。十个红尘女子哪里有什么去处,吃了一棒子便乖乖留下啃枣,日后在黛桐的管束之下收敛了不少,那三名男伶自然也乖乖地听话。
眼见‘雾岸听雪’装修即将竣工,秦簪的身子也复原如初,她对盖衔金与黛桐提出南下之事,但未讲是去找常余,只讲最近多次梦到父母在南方,想南下去寻一寻看一看。黛桐请她等‘雾岸听雪’正式开张了再走。然而尚需时日,秦簪实在是等不及。
说定之后,夜里秦簪便收拾行囊,不一刻怀璧偷偷摸摸踅进屋来,贼兮兮问道:“簪姐姐可是要去找竹声妹妹?”
秦簪知道怀璧聪明,脸上一红,“我怕她一个人在外行动不方便。”
“那姐姐就不怕自己在外行动不方便?”
“臭丫头你什么意思?”秦簪啐了一口怀璧。
“不瞒姐姐,我想跟你一起走。”怀璧可怜兮兮凑到秦簪身边。
“别胡闹,出门行路又不是郊游赏花,风餐露宿有的苦受!”
“姐姐看怀璧是不能吃苦之人么?”
“总之不能带你,黛桐这里还需要人手。”
“就是黛桐姐姐找我来陪你的,其实我也很想出去透透气,毕竟我才艺平庸,留在雾岸听雪也只能陪陪客人,与其陪他们,还不如陪姐姐。”
秦簪再拒绝,怀璧只是跟定了她,秦簪无奈,转念一想,有个体己人作伴总是好的,便答应了怀璧,怀璧欢欢喜喜回房收拾。
转过天来,盖衔金、黛桐、卢某惜并遴甄坊众女齐送秦簪怀璧,大家洒泪分别。秦簪嘱咐黛桐,钟玄封令未撤,一切经营都需小心,切莫被人认出遴甄坊的原身,自己南下多则一年少则半载必定返还。
与众人分别,秦簪怀璧牵马走出主街,身后一人赶来,回头看竟然是黄石山救起的翔醴。
翔醴已能说些官话,讲道自己与同伴分散,静候不如出门寻找,她本不是遴甄坊的人,和黛桐辞行后便追了出来,求秦簪带着自己。秦簪看看怀璧,怀璧扭头瞧向别处,再看看翔醴,翔醴双眼溢满哀求。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干脆一起结伴而行,左右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