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抓人。他自己也有意捞几个姑娘玩玩,这天私底下到牢里准备物色物色,一点数,报上来的五十二人只有三十几个,他立刻找齐吴县令质问。县令也拿了盖衔金的好处,左右支吾不着边际。这办事的人恼了,却不敢和郑聪讲,私下里调动奔夜徒调查。
齐吴县同五帮十二派有交情的赵姓官人还算公道,收了钱就办事,又放了十三名姑娘,自己携款逃之夭夭。奔夜徒查到齐吴县,县令乐得将屎盆子扣在赵姓公人身上,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奔夜徒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追踪到秦簪,这才追出城来。
桓桥风一马当先杀向奔夜徒,后者也不是吃素的,两拨人马混战在一处,奔夜徒毕竟训练有素,周刚临时找来的帮众虽有些本事,但相互间并无默契,被奔夜徒战阵连诛两人后,心下已自怯了。桓桥风重伤了一名奔夜徒,身上也吃了两刀,他仍在拼命,护院渐渐畏缩,奔夜徒渐占上风,未几,桓桥风右臂被齐肩砍下,护院见势不妙一哄而散,桓桥风左手兀自挥舞,奔夜徒有命在身不便耽误,众人兵刃齐下,将桓桥风就地斩杀,随后循迹追截秦簪。
秦簪策马沿城墙奔至盐仓码头,水生金的伙计早将遴甄坊众女接到船上,盖衔金正在岸上眺望,见秦簪到来,忙叫船伙收跳板起锚。
远处官道上奔夜徒追来,大喝停船,盖衔金忙令岸上水生金的伙计搬运货物阻塞通路,并催促速速开船。
奔夜徒挤到岸边,船早已驶到了渠中央,左右看看并无轻舟,只有水生金几艘中型货船,奔夜徒急征使用,船伙磨磨蹭蹭,等船开了起来,遴甄坊的船早已驶到渠口,眼见就转入椒江。奔夜徒抽刀架在船老大脖子上,船老大哭丧着脸说船锚尚未吊起,奔夜徒见追击不上,也不能真把人杀了,狠狠骂了一通,收队回城通报,另行安排人手堵截。
秋季正起北风,快船逆流而上,根本不敢扬帆,全靠几个伙计卖力摇桨。待驶出半夜,船在一个小镇码头泊下,盖衔金早在此处安排了车辆,将遴甄坊诸女塞入车中,分三路绕道赶往鹤坂,并叫船老大继续在江中行舟,以此分散奔夜徒的注意。
果然第二天下午奔夜徒快舟便追上了该船,但里外搜索见不到半个女人,一气之下一把火将船点了,水生金伙计跳水逃命,奔夜徒看看无处追击,这才回京复命。
盖衔金先骑快马赶奔鹤坂城,秦簪被安排在北路,与怀璧等九女坐在镖局的车中与一趟银镖同行。待走了两天,依照盖衔金的安排再走水路,又三日,在黄昏时分抵达了鹤坂城。
朱霞映满长天,一行鸿雁自落日中降下,凄风卷起残涛拍岸,茅芦已枯,冷江在暮云下泛起一天中最后回照的暖色。椒江南、荆棘江右,鹤坂城点点昏灯初上,远不如帝都明艳绝伦之象。
秦簪站在码头,一股悲凉袭上心头。钟玄、遴甄坊、周柔,往事仿佛落日堕入长夜,明晨的新日尚不知几时升起,怅然中身子一软,幸好被怀璧扶住。怀璧伸手一探,秦簪的头面入手滚烫,几日来外感风寒内起焦火,已耗尽了秦簪的卫气,一旦诸女安全抵达鹤坂城,她再也支撑不住了。
秦簪一病七日,头里整日昏昏沉沉,莫非梦到满头鲜血的周柔问她为何不来陪伴自己,就是梦到浑身燎泡的常余躲着自己,后来烧渐渐退了,仿佛有两个影子在身边轻柔抚慰,秦簪看不清二人模样,但觉得无比亲切,好似父慈母柔,待醒转,却又捉摸不到,只是不知何时手中紧紧攥着那根桃木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