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气概么?”
高锄治像座肉山一般轰地坐回亭辇,两只豆眼盯着颖王,一时不语。
颖王续道:“如今郑聪拥立傀儡幼帝,一应朝纲皆决于他手,不管四弟信与不信,高耕武确是我争权所杀,我二人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死我活罢了。但父皇绝非崩于我手,我更不会将屠刀指向自己亲族那么多的弟妹子侄,其时我已而兵败出逃,所有诛戮皇室之兽行皆是郑聪所为,四弟难道不想为父皇报仇,难道不想重续正统?”
高锄治眼神飘忽犹豫,他先被颖王戳到痛处,又被搔到痒处,如今战意全消,一心只想着如何从合盟之中尽可能多地捞取好处。
颖王继续劝道:“你手握红原城十万大军,我木鳖城有将士五万,你我合兵讨逆,世上还有谁能阻挡得了你我兄弟?况且…….”颖王忽然压低声音,“这里说话方便么?”
“这八人都是心腹,三哥但讲无妨!”这句“三哥”一叫出来,说明高锄治已决心与颖王联盟。
颖王向城下瞅瞅,低声道:“据为兄所了解,石立胥不大听话吧?”
此话正中高锄治软肋,石立胥在北疆拥兵自重,他虽取得了边防军兵符,但军心实在石立胥一边,石立胥表面服从朝廷巡视,实际内里算盘多多,十分难以驾驭,尤其是钟玄政变之后,石立胥渐有异心,叫高锄治如芒在背。
高锄治沉默片刻,起身笨拙地走下亭辇,颖王见状翻身下马,二人并肩向旁边走出几步,高锄治这才探身低语:“三哥可有妙计?”
颖王低声问道:“他死忠部队共有多少?”
“不下六万!”
“若如此,四弟必须牢牢掌握兵符,控制住余下的四万将士,石立胥若安分也就罢了,若不安分,四弟先图自保,另外传给为兄一封密信,木鳖城大军一日便可杀到,那时你我里应外合,何愁障碍不除?”
高锄治半信半疑:“真要有那一天,三哥真得肯发兵来救?”
颖王道:“你我兄弟相识三十余年,我可有言出反悔的事例?你我互成犄角之势,我又怎肯自断臂膀?四弟若还担忧,为兄对天起个重誓便是!”
高锄治面现喜色,连忙阻止:“小弟自然信得过三哥,若真能得三哥支持,他石立胥恐怕连造次之心也不敢有了,他若乖乖听话,便留他一用,若不听话,我先下手除了他!”
“四弟胆识过人,为兄深感佩服!”
高锄治虽未全信颖王,但有这么一个强力外援制约石立胥,他眉目之下的威胁暂时得以化解,至于攻讨钟玄划江而治之事,他又哪里有心力考虑到那么远。心结一解,脸上立时堆满笑容:“既如此,你我兄弟的同盟就算达成了,小弟往日多有得罪,三哥大人大量,不会计较吧?”
颖王哈哈大笑:“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要真计较,做哥哥的怎么还敢来见四弟呢?”
高锄治哈哈一笑,牵起颖王的手,二人肩并肩徒步走向红原城,见干戈化为玉帛,双方严阵以待的将士们无不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