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轻声咦了一声,便皱着眉头,仔细回想。
这才想到,在进行宴会之时,太上皇似乎说过他也要写一篇......
虽然当时当做笑言,并没有在意,但是现在想想心里还有点期盼,到底太上皇写了什么?
但是李世民翻来倒去,却没有看到太上皇写的案卷。
丢了?!
此事不太可能。
那么到底哪里去了?
太上皇身份尊贵,写出的案卷纵使被宰相不慎看到,他们也不敢检阅,只能呈递给皇帝。
那么既然群相没有提醒,想来这累积如山的案卷之中也定然没有。
“陛下找的莫不是太上皇所写的案卷,老奴看当时的人多,就没敢将其拿出来。”老太监王振从袖袍里面摸索一个盖着印戳的信封,递交给了李世民。
“你有心了。”
太上皇写的东西,在诸位宰相面前确实不能轻易解封。这点王振确实考虑的很周全,假如太上皇写的骂儿子的话,被传到坊市间,恐怕瞬间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些私密的事情,还是在私下里解决比较好。
李世民点了点头,示意并不怪罪他的擅作主张,跟随他十几年的老人,这点信任他还是有的。轻轻撕开信封,取出其中的案卷,摊在案牍上,细心读了起来。
可是越看,他的脸色越是沉重。
“陛下,可是太上皇责骂于你了?太上皇毕竟年老了,现在也已经六十三岁,处事难免与小儿相似,这人越活越像个小孩,俗话说得好嘛,童言无忌,陛下还是放宽心......”王振在李世民身旁宽慰道。
李世民脸色阴晴不定,他紧急攥着雪白的案卷,甚至在上面捏出几道浅黄色的汗渍,低声说道:“父皇这是教世民......如何行事尔!”
他站起身,用手扶了扶腰带,目光深邃,看向殿门外。
明月似钩,夜黑如墨。
走廊上站着两列身材魁梧的金吾卫,面色肃然,雕栏掩映庭院的细柳,似美人婀娜的身姿,时不时走过几名打着灯笼的宫娥,看起来异样着迷......
太上皇所提出的三种毒计固然是大唐的万世之基,他李世民心里也是隐隐认同。可是早在前几天捷报传回长安之时,他便与魏征在禁苑谈论过了‘华夷之辨’!
什么是华夏?什么是四夷?
披左衽者皆蛮夷也,朕杀之不误,然口称皇帝之番邦子民,其也为吾大唐百姓,焉能区别以分之?
这便是他李世民的回答!
哪怕魏征再坚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哪怕再以死谏而逼之,他都会这么回答。
十八路反王,四十二路烟尘。背叛、与他为敌的汉人还少吗?
可在渭水之盟时,那些他曾经威服过的突厥部落,甚至下马跪拜,口称秦王万年。
今日,他又碰到了这个问题。
若是其他世家官员提出这个问题,李世民尚可能轻笑否认,但此刻却是他的父皇,他们可都是流着鲜卑的血脉,太上皇的母亲可是正儿八经的鲜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