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说罢,长孙无忌将衣裳上的褶皱仔细的捋平捋顺,头上的碧玉发簪也固定的一丝不苟,他用手抬了抬沉厚的下裳,从列臣中站了出去,端庄的走了几步,充满了贵族的教养与风范。
可是......他跪倒了,跪倒在言官的前面,表情充满了淡然,头上用碧玉发簪固定的官帽也摘下放在地上,顿时发髻紊乱,他一拜道:“微臣长孙无忌......附议魏征所言,处斩国之妖孽!”
最后的一句话,他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朝堂上的众臣见状,也三三两两的走出了席位,他们有老的,有少的,老的不能走路,需要仆役的搀扶,少的则捏着袖角,心里紧张非凡,但依旧抬头,昂然斗志走向前方。
“臣等附议魏征所言,褴褛发于微丝,破履始于初试!”
扑通一声,数百名臣子提裳下跪,语气决然。此刻是逼宫?还是劝谏?
太上皇想不明白,可也想明白了。有股气象,叫做贞观,有股气魄,叫做魏征。
正是这股气象、气魄,狡诈如狐的长孙无忌选择了跪下,而不是似猎人一般潜伏在暗处,猎物纵然可口,可......背弃原则将怀着幼儿的母鹿捕捉,那便是人神共愤的事情。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在长安城的春季,每隔两三天便会下一场春雨。春雨不大,淅淅沥沥的如同浸润的甘霖,浸湿了衣服,却不会让人感到厌烦。
可是今日的李世民却有些烦了,烦的头疼,列臣站过去支持魏征,他是欣慰的,可也是恐惧的。
皇帝的权威似乎被一种名为道理的东西所束缚,所约束,若是冲破这层约束,那便是昏君,若是甘于被禁锢,那便是.......明君。
而站在一旁的李渊,心里也蛮不是滋味,是遵从魏征的忠直言论,将清羽这队友给出卖,还是保护队友,做一个反派?
这件事情似乎越搅越大,他都难以收场,本来简简单单的让清羽忽悠一下李世民和朝臣,接下来抓住清羽把柄,然后两人合伙卖香水,偷偷的发大财,甚至还可以假借“仙气”这个招牌吸引热点。
但万万没想到,毫无漏洞的计划被轻易的撕开了。
“某不赞同汝等所言。”李渊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站了出来,毕竟也不能见死不救清羽,开口道:“若由魏征所言,褴褛发于微丝,破履始于初试,那么我等干脆不要穿衣服了,反正最后都要破,也不用穿鞋子,反正最后都要被脚磨烂。
某曾经在《韩非子》上看过一个小故事,从前有个郑国人,想要买一个新鞋子,于是事先量好了自己脚的尺码,可是到了鞋匠家里却发现尺码忘在家里,便急匆匆的跑回家中,但最后市集散了,鞋子也没有买到。
此乃韩子所言郑人买履!
现在朝政是废是兴,何不如汝等拭目以待,为什么偏偏非要用已经丈量好的尺码来看?“
“狡辩!狡辩!“魏征心里恨得牙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