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黎明刚刚破晓,角楼的晨钟被戍卫的将士用木锤撞响,各坊田圃间饲养的雄鸡也屹立在碎石的高地......各种声音的混杂,开始唤醒沉睡的长安城。
皇家医学院,昌道园。
打一进门,闻到了那一股淡淡的化工味道,太上皇就知道,这就是孙思邈炼丹的地方。
为了让孙思邈专心教书,太上皇于是特意在医学院划了一部分地方送给他,让他吃住就在学院。
可是没想到孙思邈这老头挺倔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死活没有接受。反倒是在曲江坊邻近医学院的地方租了一间宅子。
因为李渊最近去医学院的时间少了,倒是没有来过孙思邈新搬迁的这所宅子。
这一次是新来。
宅子坐北朝南,两进的院子。看起来略微有些破旧,蒙尘的行阶,低矮的屋檐,影壁上雕刻的飞鸟走兽,已经有所缺漏,斑驳的石灰墙面有的已经掉下......
李渊刚绕过影壁,便看到了一个在院中靠墙角蹲下的小道童,费劲的执着木杵,木杵在灰色陶罐里,似乎有点艰难的碾磨着什么东西。
他走过去,问了一下,顿时感觉刺鼻,皱着眉头仔细瞧去,里面是一些黄色矿石,有点像是硫,但他有点不敢肯定。
小道童这才发现有客人进来了,不过他并未慌张,似乎是司空见惯,将握着的木杵放下,整了整道服,说道:“小道清心,见过贵人,贵人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唤师兄前来拜见。”
太上皇今日穿的不是道袍,反倒是普通的褐色圆领长袍,这番打扮如乡下财主一般。若是不仔细看,便隐没于众人。
小道童当然没有那双慧眼,而是看到有几名年轻卫士站在太上皇身后,他们身材魁梧,窄袖下面隆起的肌肉,便是在军中,也是少见。
更何况他们每人腰间都挎着佩刀,刀鞘鲜亮,里面的佩刀定然也是非凡。
有这种侍卫保护,太上皇焉能不是贵人?
李渊点头称是,不过小道童进去唤来的并不是孙思邈,而是一个长相颇为老成的中年道士,表情有点木讷,手掌皲裂,褶皱处夹杂着黑色的污垢,包括脸上也是这样。
见到太上皇有些奇怪,那名似老农的中年道士开口解释道:“贫道清羽,今年四十有三,五年前师傅经过潼关,我那时深染重疾,后来得靠师傅救治活了性命,就自甘为师傅手下驱使的行役......
得蒙师傅不弃,便收我作了个门下的记名弟子。贵人若是对我师傅有所求,还是先等些时辰,作夜师傅熬夜熬的久了些,才刚刚入睡半个时辰。”
说罢,脸上便焕发着不一样的光彩,似乎是有荣与焉。
太上皇想想也是这样,孙思邈在关中素有盛名,救治的黎民百姓不知凡几,而且这个时代人的心思还是很淳朴的,知恩必报!
再加上有名人效应的加成,自甘为奴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关中向来好任侠,意气行事反倒会让人心生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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