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今有仁心仁闻而民不被其泽,不可法于后世者,不行先王之道也……”
宽敞明亮的屋子里,一儒衫老者正襟危坐,手握《孟子》,摇头晃脑,对面一群锦衣华服的少年端坐着,认真聆听。
“先生!”
老者念得正兴起,突然被打断,脸色一沉,停了下来,转头往门边看去,百里墨站在门边淡定地回视他,似不觉得自己扰了他似的。
“二皇子殿下。”老者淡淡唤了声,脸依旧板着,半点没因为是他而缓和,“殿下既然来了,进来便是。”
阎锦将书袋递给百里墨,自行站去了一边,百里墨抱着书袋进了屋,无视屋里向他投过来的各类目光,端正坐好。
“请殿下说说你的理解,‘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这句话,意义何在。”百里墨刚坐好,便听老者道,一声哄笑响起,百里墨瞪了幸灾乐祸的那人一眼,站起身来。
“这句话是说,做人应该循规蹈矩,万事皆按着既定的规矩来,不乱分寸。”百里墨答道,心里则撇了撇嘴,不就是说他‘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哼,有什么了不起!
“殿下既知万事当按规矩来,老夫甚慰,”老者点点头,话音却是一转,“《孟子》十遍,明日交与我。”
什么!百里墨怒瞪老者,忽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一顿,下意识地望过去。
阎锦站在窗前,淡淡的看着他,虽什么也没说,百里墨却是无端的心虚,低头咳嗽一声,抬头时压着不满道:“知道了。”
“咦……”
不怪这群少年大惊小怪,便是老者也有些惊讶,要知道百里墨一向不服管教,做事全凭心情,哪有今天这般听话的?老者本以为他会跟往常一样大怒,这般平静接受,反倒令他不习惯了。
“完了吗?”百里墨问完,不待老者答话便坐下,老者抽抽嘴角,无视。
“好,咱们继续……”
慢悠悠的诵读声再次响起,阎锦站在窗边看了会儿,见百里墨老老实实的听着,唇角一扬,转身往外走。
百里墨读书的时间从卯时至申时,现在不过辰时而已,若等到他放学,起码得八个小时,她可没耐心在门外等,还不如去四处转转。
*
“咳咳……”
轻轻的咳嗽声响起,在这寂静的角落里格外清晰,咳嗽之人该是也知道,一声咳嗽后便再无声响。
一人隐在枝桠间,闭目养神,温暖的阳光洒落枝桠间,依稀可见那人精致的脸庞,如果忽略掉他左手握着的那把还在滴血的剑,以及那人一片濡湿的右肩的话,单单那一张脸,能让很多女子沦陷。
“哒哒……”
寂静良久的角落里,忽然闯入脚步声,那人猛地睁开眼睛,往声音处望去,周身不自觉地添了一抹肃杀。
一个粉衣女子闯入眼帘,那人嘴角抿起,握紧手中剑,严阵以待。
杀意!
阎锦脚步一顿,复又走了起来,似没发觉一般,袖下的手却不自觉地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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