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扯着嗓子喊:“小妹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甄家怎么高兴的起来啊!”
紧接着,慕容轻卿小跑着来到沈碧沉身边,关切问道:“沈将军,你没事吧?”
“无事。”沈碧沉应了一声,声音略显柔和。朝华想,司命星君命格薄子上显现的什么云泥有别,沈碧沉对慕容轻卿心生好感,应当便是这个时候吧。朝华忽然有些好奇,眯着眼睛去瞅沈碧沉的表情。她瞧见沈碧沉蹲下身来,拾起草地上她不知何时跌落的发钗,递给抱着自己哭喊的甄老五,淡淡道:“掐人中,用这个,效果好。”
“好你个虎皮青椒啊好!”朝华紧闭着眼,强忍着想要一脚踹上沈碧沉脸的冲动,心里怒骂了一声。脑海里浮现出沈碧沉的嘴角噙着的若有若无的笑意,朝华敢肯定,沈碧沉定是知道自己装晕,故意的!
好在甄高兴那两个哥哥有良心,一个留下来安抚郡主,一个抱着甄高兴回她的小院子,并差人去请大夫。
“三少爷,大小姐这……看起来也不像是病,倒像是中邪了一样……”朝华躺在床上由大夫诊着脉,她听管家对甄老三说:“待会大夫看过之后,我们要不要请个大师过来看看?”
甄老三点了点头,说道:“事不宜迟,你赶快去禀告老爷和夫人。”
“哪里是甄高兴撞了邪,分明是你祖宗我撞了邪!”听着管家关门出去,朝华心里一阵抑郁。
结界里头,司命星君盘着腿坐在床尾,瞧了瞧变作大夫模样给朝华把脉的黑无常,又转头看向一脸生无可恋的朝华,劝慰道:“祖宗,俗话说的好啊!这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磨成绣花针,哦!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您这回没死成,但只要您有恒心,有毅力,坚持不懈,总能得偿所愿死上一回的!”
朝华望着帐子顶,有气无力道:“本座觉得,还是先送你去见阎王省点功夫。”
“别呀祖宗!”司命星君仰着脑袋就要干嚎,朝华却伸出手来,在他面前摆了摆,说道:“命格薄子呢,拿来本座看看。”
司命星君忙不迭的摊开命格薄子,一脸陪笑的递给朝华,“祖宗!您将帝君拖下水以后,这薄子上的内容自个儿又变了。”
朝华眯着眼,提着命格薄子来看。但见薄子上文绉绉的写了两句话,朝华皱了皱眉头,蹬了一脚司命星君,“这鬼画符似的写的什么呀,什么意思啊!”
“简单来讲,就是宛如中了邪的甄小姐,成功引起了沈将军的注意。”司命星君搓了搓手,假咳了一声,瞄着朝华又道:“也就是说,祖宗您……成功引起了帝君的注意。”
“有点意思。”黑无常的脸是冷的,笑是冷的,声音也一贯都是冷的。然而彼时,他冷冷的笑声当中竟然有几分雀跃。
“有意思……”朝华嫣然一笑,转眼跪在床上作势就要去撕命格薄子。
“祖宗!手下留情呐!”那可是自己吃饭的家伙!司命星君忙扑了上去,朝华伸手顺势就揪住了司命星君的耳朵,凑到他耳边大喊:“有意思个大头鬼啊!”
“疼疼疼!祖宗您轻点,别……嘶!别拧疼了您的手!”司命星君一贯会说话,他如此一说,朝华又拧了一下便没再用力。司命星君歪着脑袋,一面将命格薄子塞进怀里,一面赔着笑对朝华道:“祖宗,事情发展成这样,其实……也怪不得我这本薄子……”
“不怪它?难道还怪我啊!”朝华没好气道。
司命星君道:“可不就怪您吗!”
“嗯?”朝华一瞪眼,下手又用力些,司命星君忙道:“怪只怪您的灵魂独具魅力,有趣又美丽!”
“哼!”朝华撒开手,气鼓鼓的坐回床上,双手在胸前一抱,折回让司命星君去问二郎神借哮天犬的事情上来,问了声:“哮哮呢?”
“没借着。”司命星君揉着耳朵,被朝华斜来的眼风吓得一个哆嗦,有些委屈的解释道:“听说是吞了成了精的白骨,一直在闹肚子,都在药君那里住了小半个月了……”
“白骨哪里能成精……”朝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而一个白眼的功夫,朝华忽然想到,半个月前自己路过白虎岭的时候,好像是捡到一截自个儿蹦跶的大腿骨,觉得好玩,就收入袖中。后来她在三途河畔与孟婆说话,为了支开被借来阴司的哮天犬,顺手就将袖子里揣着的大腿骨扔了出去……
算算时间,好像也差不多呢……
“咳咳咳……”朝华原是想假咳一声,结果被口水呛到,咳嗽了好一阵。见状,司命星君忙拍着背给朝华顺气,黑无常也隔空从桌上给朝华取了一杯水来。
“作孽啊……”朝华闭着眼,一时间欲哭无泪。
司命星君在一旁,忙道:“祖宗,哮天犬我肯定给您抱过来,甄小姐的魂魄我们也一定能够找回来,船到桥头自然沉,呸!是自然直!这事咱一定能解决,你总会回阴司作威作福,呸!游手好闲,呸!安享晚年……也是不!”
“够了!”额角突突的跳,朝华气得脑袋疼。她扶着脑袋长叹了一声,转头问黑无常,“要不本座再跳一次湖,你试试能不能直接拒了本座的魂魄?”
“不可!”没等黑无常回话,司命星君急道:“祖宗,既然您成功引起了帝君的注意,何不就此机会,引诱他,迷惑他,顺势而为拆散他与婵清公主呢?!”
“不然你去?”朝华打量着司命星君,道:“你变成甄小姐的样子,去引诱,迷惑紫拂?”
“那哪能啊!”司命星君苦着一张脸,“到时候莫说是这位帝君,便是小的上头那位也不会放过小的啊!”
“要不你还是带他去见阎王得了,早死早超生。”朝华扭头看向黑无常,正色道。
“吾主朝华。”黑无常将目光从司命星君脸上折回到朝华面上,同样正色道:“属下倒是觉得,那沈将军轻薄了您,依照您的性子,怎么着也得轻薄回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