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说:好的,你们自己小心,我给你们找工具去。
说完,张舒望就到井口要工具去了。
我们如此嚣张的在泥俑跟前说话,那泥俑丝毫不作回应,我和黄金童逐渐放松下来,我站起身,凑到泥俑跟前,用手在泥俑身上触碰了几下,感觉凉丝丝的,就是一层泥陶,别无异样,继而我又掐着两指凑到泥俑的鼻孔下面试了试气息,食指忽然感觉到了热气,那泥俑有呼吸。
我立即把这个发现告诉了黄金童,黄金童过来用手指一试,说道:既然有呼吸,那就是咱俩分析的那样,别再磨蹭了,万一一会人家破壳而出,三下五除二把咱俩忙活了,就被动了,咱们一点点往下撬泥,如果发生流血什么的事情,咱就先停一停呗。
我点点头的道,也只好这样了。
黄金童一支烟抽完,水帘之外,张舒望大声喊道:你们注意一下啊,我往里扔工具了!
我和黄金童急忙从水帘处闪开,紧接着咣当几声,张舒望扔进几件工具来,都是些铁锹、锄头、斧子、竹根铲等物,总共有七八件,宋高卓院中日用物件,直到我喊道,够了够了,别扔了。张舒望才停手,也不知拿下多少工具来。
我拾起一根竹根铲来,因为我觉得那东西样式好看,很像鲁智深用的明月铲,黄金童拿起一柄斧头,我们两人小心翼翼的绕到泥俑两侧,开始一点点的刮泥俑身上的泥。
那泥如紫砂般坚硬,不是很好刮,非用大力不可,我还嘱咐黄金童,小心一些,这泥俑可能被火烧过,这个八卦台也来得蹊跷,你站的位置要紧靠水帘方向,万一这八卦台能放火呢?你好有个躲避,我就不用太过担心,因为我一身宝衣,不是很蹊跷的魔火,能抵挡一阵。
黄金童觉得我说的在理,也发现那泥俑被火烧过,又端坐在八卦台中央,那八卦台极有可能是放火之台,虽然在水下,也不能掉以轻心,暗三门什么蹊跷事都有。
宋高卓还算是个庄稼把式,那竹根铲磨得很锋利,是汽车后桥钢,钢口非常不错,竹根铲是用来铲竹根的,北方虽然很少种竹,但此工具却比较常见,可以用作他途,比如铲树根之类。我用竹根铲在泥俑胳膊上刮了两下,只掉了些许粉末,造成几道刮痕,没有想象当中那么好刮。
黄金童绕到水帘背后,用斧子刮了两下前胸,效果还不如我好。他一边刮一边说道:得鹿,你说这瓦楞僧会不会被别人用泥封存在这里,我们刮掉泥兴许是救了他呢。
我接茬说:救了他,他应该会感谢咱们吧。
我又刮了几下,发现那泥的确很硬,有些急躁,忍不住挥起竹根铲,使劲铲了一下,结果只蹦出小指甲大小一块小泥点。我往泥点崩落处看时,里面还是泥,并没有我们幻想中的血迹。
我对黄金童说道:黄大哥,咱们用点力吧,要不然恐怕一天也刮不完。
说完我举起竹根铲冲着泥俑的肩头,狠命铲去,只听咣当一声,那泥俑的胳膊掉落在了八卦台上。
我一见此景,大惊失色,一股内疚之感油然而生,张着大嘴放下竹根铲,反复的自言自语,坏了坏了,对不起对不起,这下把瓦楞僧给弄残废了。
黄金童也在旁叫道:你搞什么?轻一点,这怎么办?
话音未落,我定睛一瞧,心道奇怪,那泥俑胳膊断处,并没有血色,胳膊内部,全是烧炼而成的沙泥,和泥俑表面的材质一致。我叫道:黄哥,不对呀,这泥俑里面可能没有肉身。
黄金童弃了斧头,也转过来观瞧,一看那断口处,是实实在在的泥陶,根本就没有血肉,他又拾起被我铲断的胳膊来看,也全是泥陶。我们两个面面相觑,黄金童又将断臂递给我,我接过来时用手一掂,分量很沉,我重将断臂放在八卦台上,抡起竹根铲,冲断臂关节处,狠命铲去,断臂又分为两节,里面依旧是泥陶,无半点血肉踪迹。
黄金童道:难道这胳膊是假的,瓦楞僧的真身蜷缩在这泥俑身体内?四肢都是虚作的?
我摇摇头说:不能,本来这泥俑就瘦小,怎么可能仅用躯干容下一个大活人呢?可能这泥俑之内,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就是一尊泥塑。
黄金童惊道:那更不对了,泥塑怎么能够呼吸?
我一听黄金童如此说,头皮莫名有些发炸,虫或者怪我都不怕,就怕这些能生异象之物,说道:金童哥先别急,你再去试试那泥塑还有鼻息吗?咱们已经把这泥塑破坏了一小部分了。可能那呼吸也就没了吧。
我看得出来,黄金童也头皮发炸,瞪着眼对我说道:我不去,要去你自个去。
我没有办法,把鹿骨刀拔出来,攥在右手,左手小心翼翼的伸到泥俑鼻子底下,一股凉气顺着我的脊背往头上拔,这泥俑竟然还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