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坐定山河兽,名字是有些奇怪,可准确的定义了这头小兽。说白了这是一种龟。这种龟甲中住着一个小精灵。在龟背上有个洞,使这虫时,小精灵从龟背小洞中钻出半个身子来,下半身是不会出来的,与龟的内脏长一起了,这东西不是寄居蟹,住腻了可以换个壳子。宾主两物是共生。
此物乃后天浑成,有些像冬虫夏草,小精灵生在紫玉珊瑚中,此珊瑚六百年开花,三百年坐果,那果就是小精灵胎,到了坐果之日,若有小海龟游过,闻到水中有香气,逐渐靠近紫玉珊瑚果,靠近以后,背部就痒,情不自禁贴上珊瑚去蹭,这一蹭不要紧,珊瑚果就粘在背上。百日后那果脱落,龟背上留有一小孔,紫玉珊瑚胎已然钻入龟甲之中,钻入以后,这小海龟再也长不大。两物共生。共用一副肠胃。
为何叫坐定山河兽呢?龟背中的小精灵有异法,它能将所有无血肉无灵魂之物定住。刚才柳向晚使吞吐兽冲山羊胡子一阵恶风,他能浑然不动,全赖坐定山河兽在身。此物能定风、定水,定云,定树木、定石、定火山,定波浪海啸、定一切非血肉无灵魂之物。因此叫坐定山河。
山羊胡子刚掏出坐定山河兽,那龟背上一个小精灵立即探出头来,宛如拇指孩童,只是头上有两个触角,蜗牛一般。见尸兵向主人扑来,两只触角相互一撞,只听空中咔嚓一声,地动山摇,脚下晃了两晃,所有的景物都定住了,风不再吹树叶,山泉不再流淌,灌木丛不再悉悉索索,枝头苹果不再摇摆。最关键的是,那些尸兵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因为这是些无血肉无灵魂的东西。皆被定住。
忽然之间安静的吓人,因为已经没有了声音,空气也被定住,虽没有被定死,却明显变稠了,再也不能生成微风,也不能按照平常的频率震动,因此声音绝迹,勉强可以呼吸,只是呼吸困难些。
更绝的效果是,石头庙的石帘门已经打开,没有坐定山河兽再次使法,那石帘门关不上了,被定住,且定的死死的。
还有最绝的效果,那就是穿衣服的人,都动不了了,因为衣服已经定住,除非你裸体挣脱出来,但现今纤维织品,极具韧性,想裸体挣脱要费很大功夫。我眼见常万树扭动身体,想撕开衣物,无奈衣物非常结实。这还是山羊胡子手中坐定山河兽修为不高,如果高些的话,连衣服也无法挣脱,即便有片鹅毛飘在空中,九头牛拉不动它,这兽定力尚浅,估计遇到胡解放这种功力强大之人,能瞬间撕开衣服。
常万树百般挣扎,凭借其身强力壮,撕开自己衣服也只是时间问题。
张舒望和黄金童松开双手,手中的枪支悬停在空中,林慕蝉松开鹿骨刀,鹿骨刀也悬停在空中,柳向晚手中的吞吐兽,气的直鼓肚子,因为有吞吐兽的地方,必有微风,如今风全停了。怎不气的它鼓肚子。
我却能行动自如,这依赖于鲁虾蟆传我的宝衣。金玉轻薄衫、鲛绡大氅,昆仑石丝裤,涉水蜘蛛鞋,均是灵感之物,有一魂一魄的,所以没有被定住。也好在我出鲁北时,随即换上了宝衣。
山羊胡子也能行动自如。
他身上穿的虽然破旧,却是紫玉烟波皮,紫玉珊瑚能在海面上生烟,这种烟气在海面上聚集,呈现油烟状,慢慢形成一层油皮,铺在海水之上,用棉布蘸取,这种布就被赶虫人俗称作紫玉烟波皮,此物不能被坐定山河兽定住。使坐定山河兽的当然会自己留后手。
我慌忙上前朝山羊胡子抱拳,因为不能说话,我只能打手势比划称谢,山羊胡子也不能张口说话。
后来得知,他叫罗文尚,师承蝗虫先生,蝗虫先生这名号,鲁虾蟆给我讲过,此人除了有一次下东海赶过驼龙,一生都在栽蝗虫起蝗灾,然后收钱去灭蝗灾,为暗三门所不齿,得了个诨名,叫蝗虫先生,到了罗文尚这一辈,人品还算不错。
他这一支不是正支,我这一支虫书一百零三册,他们那一支只有九十五册,少着八册,是因为他们不会祭虫也不会演虫兵。收伏坐定山河兽,只能说明,人家年岁大,从业时间长,又卖力气,运气好而已。
林慕蝉和柳向晚焦急的张口对话,却鸦雀无声。黄金童和张舒望大眼瞪小眼。
石头庙门口的秦木客和猳道士也能行动自如,因为没穿衣服。
秦木客开口说了些什么,可一点声音没有。猳道士大惊失色。
猳道士朝空打了个响指,响指处蓝光一闪,照耀夜空,坐定山河兽再厉害,也定不住光。
与此同时罗文尚手中也是蓝光一闪,闪过之后,手头空空如也。坐定山河兽已被拘到猳道士手中。我不禁暗道,好厉害,不用符的情况下使了个搬山运海之法,要是人类道士,能达到此种修为,怕是成仙之后的事。
我和罗文尚大眼瞪小眼,没想到这小虫如此厉害。可他再厉害,也使不了坐定山河兽,猳道士把玩了下那只奇怪的海龟,不得要领。
忽然之间,脑海深处传来阵阵鬼哭之声,其哭诉之惨,震撼脑波,须臾之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这是河南教中厉鬼拿人之法。
虽然不能动,常万树却能拘鬼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