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声叫了出来:“原来是你?”
我脸上烧的彤红,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柳向晚道:“怎么?你们认识?”
沈梦霞道:“他是个流氓小叫花子,怎么会来这里做插班生?他压根就没上过学,我听我爸说过,他是我们那柳树沟的一个臭叫花子,晚晚,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同他们走来的另一位同学是个男生,此时一听沈梦霞的话,仿佛印证了他的猜测,这个时候掐着兰花指女里女气的抿着嘴笑道:“晚晚,你没搞错吧?”
柳向晚因为有鹊玉药力在身,倒不会因此对我产生反感,但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解释为好。只是反复强调,我们是好朋友,甚至超越朋友关系的,你俩不能取笑我的朋友。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人家在心底里已经取消了不知多少遍了。
柳向晚想摆脱这两位同学,拉着我的袖子说:“这身衣服全是泥了,不能穿了,我陪你去买身衣服吧?”
我已经舌头发麻不会说话了,吞吞吐吐的支吾说:“不……不……不用,我……我……回去,换……换换……”
柳向晚虽然被鹊玉迷倒,但并不是神智出现问题,她洞察出了我的尴尬,就说:“那也行,中午我等你吃饭,留学生餐厅的牛仔骨非常有名,咱们一起尝尝。”
我没等她说完,就要开溜,刚刚迈出一步,又跌在了草坪里。
当时我脑海中白茫茫一片,已经忘记了身后的笑声,也忽略了所有的行人,我的存在就是个笑话,我就是为笑话而生的,现在每个人都会看我一眼,笑吧,尽情的笑吧,这就是我来的目的……
我记不清怎么回到碎砖山,一见张舒望,我哇一声扑在他怀里哭了。这时候有只手轻轻把我拉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兄弟你这是咋了?”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黄金童。
我也顾不得伤心了,张口骂道:“你不去找虫,回来干嘛?寻死啊?”
黄金童胸有成竹的说:“虫我不找了,现今有桩大买卖,你干不干?”
当时,我认为黄金童是不想进深山受苦才跑回来的,所以赌气说不干。
黄金童却不管那些,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他的重大发现。
原来黄金童走后,并没有去深山,原因很简单,他身上还有几千块钱没输干净,地下赌场他是不敢去了,转了两圈转下山来,打了辆出租车,一路跑到城乡结合部,找了一个粉红色的小发廊洗头,说是洗头,实则是做些笔力不堪描述之事。小发廊那小姐也四十多岁了,主要接待进城务工人员,完事后两人颇有惺惺之感,聊了些人世沧桑旧话,那女人就说,你再过段时间来,我就从这村中搬出去了。
黄金童随口问,为什么搬出去?
那女人说,这个村子要拆迁,有个开发商看中了这个地段,准备开发楼盘,但是这村子很邪乎,开发商请了风水师,看了看,还真的很邪乎,所以这事就僵持下了,村里的干部想卖地,上头赔偿程序都有说法了,招拍挂的手续也在办着,可那开发商却打起了退堂鼓。各级干部们都快急死了。这是给领导们套上车了。
黄金童就问:怎么个邪乎法?
那女人就说:以前,我们也没大注意,那个风水师一来,说是这片地方老是刮回肠风,在村子里插上个风向标,和村子外面风向不一样,几十米的距离,风向就不一样,而且啊,这村子井里面,石头缝里都往外吹风,刮风都是从上往下吹,这里从下往上吹,要不是那风水师来,我们还真没注意呢!
我听到此处,打断说:这和咱有啥关系?他刮怪风又刮不来钱!
黄金童狡黠的笑道:“你想啊,这村干部急着卖地,开发商嫌风水不好,咱们在其中周旋周旋,要嘛从风水先生入手,要嘛从怪风入手,要是能给他解决了,促成这桩买卖,这卖地可是笔巨款啊,咱张口要个三十万五十万,他们能不给?不给的话地就砸在手里。即便解决不了回肠风的问题,你只要耍个赶虫的手法,让开发商认为你比那风水先生有能耐,让他们信你的,咱们给他们解释成风水宝局,不就完了?这点你还是做的到的。”
亏黄金童能想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