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了全力,才把妻子从房梁上抢下来。好容易安抚好了妻子,吴婴的老母又跪在地上,左右开弓打自己的耳光。
吴婴连忙抓住她的手,哭道:“母亲为何如此啊。”
吴婴的老母老泪纵横:“我不该误听人言,在大缸中加了水和土,以至于屎尿成色不足,没有挡住巫术。今日城破,我有罪啊。害了这一家人,我真是……悔之不及。”
吴婴叹了口气,颓丧的坐在地上。好一会,他拿出来了一把剑,站在大门后面,说道:“若反贼真要劫掠百姓,我少说也要让他们留下一两具尸体。若我挡不住他们,你们……唉,到那时候,我也顾不得了。”
吴婴的意思,妻子和老母都明白。到那时候,吴婴大概已经死了。而做女人的,想要苟活,便忍辱负重,想要清白,便自尽吧。
吴婴提着剑站在门口,见秦兵正在一步步后退,而与此同时,宋鲲的义军也只剩下一半了。
吴婴有点奇怪,为何宋鲲只派出来了一千多人?当日他在城墙上看的清清楚楚,城下人头攒动,少说有一万多人。
…………
“报……”一个小卒骑着快马跑过来,向宋鲲说道:“我军已攻至主街。前方八百步即为县衙。秦军伤亡百余人,我军折损过半。”
宋鲲拿着毛笔,在一张淮阴县城地图上画了几笔。然后点了点头,说道:“鸣金收兵吧。”
韩信奇怪的说道:“现在鸣金收兵?下一次怕是就没这么容易攻进去了。况且,一千多人,好容易攻到了县衙附近,便这样放弃,岂不可惜?”
宋鲲摇了摇头:“这八百步,看似简单,若真要推过去,铜牛那些人都要葬身在淮阴县了。何况,我已经说过了,拿下淮阴县不算什么,我要的是一支悍不畏死,敢于作战的精兵强将,可不是乌合之众。”
那小卒得了宋鲲的指示,正要去传令,宋鲲又加了一句:“告诉铜牛,同袍尸体,务必带回。”
小卒答应了一声,急匆匆地走了。片刻之后,前面传来了铜锣声。
铜牛得到了军令。当即下令,命一半人殿后,防止秦人趁机追击。剩下的一一半人,则搀着伤者,背着死者。徐徐从淮阴县撤出来。
秦兵沉默的站在街上,看着义军缓缓退却。他们没有追击,因为他们已经被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吓着了。
不错,他们是秦兵,他们久经战阵。可是一直以来,都是秦人的虎狼之师一冲,六国将士便丢盔弃甲,然后他们只需要收割人头便可以了。
什么时候像今日这般?拼了命的防守。被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压的喘不过气来。自己明明杀伤了不少敌军,可是却没有丝毫胜利的感觉。
有个秦兵向统兵的县尉低声说道:“反贼退却,机不可失,何不追击?”
县尉咬了咬牙,说道:“好,追击反贼。不过,莫要贪功,至城墙而止。”
那些秦兵轰然允诺,提着长戟冲了过来。
铜牛等人则早有准备,秦人距离尚远的时候,则万箭齐发,一旦接近,便用盾牌挡住,再从间隙中伸出长矛杀敌。这完全是复制了秦人的战法。
秦人凭借着优良的武器,居然始终无法突破义军的防守。眼看着他们缓缓地退到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