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兄弟留守,林虎与李安生带着洪老六、铁远等人骑马赶上去看看。
那商队走的极慢,李安生他们远远的跟着,此时晨光大放,天渐渐的透亮起来。
走到一处驿道狭窄处,前面便是一座小山的山脚,驿道在前头拐了个弯才能继续走,只见涌出了一群打马而来的马匪,果然有情况。
林虎远远一望便知道这股马匪是在南边辽河一带活动的,却不知怎么来了北边。
那伙马匪也不多费话,打马便冲,朝着商队包抄的同时不住的放枪。
这伙匪徒约有两百多人,个个手中都有枪,也算是实力不错的,看样子是想直接将商队从中截断。
其实今天商队也着实走了大运,因前头那青年公子仗义疏财一事耽搁了些时辰,又为了等那孙镖头走的极慢,让那伙准备设伏的马匪有些急不可耐,怕天大亮之后引了官兵前来,所以不仅直接扑了出来,而且打算速战速决。
本来这些马匪只需要等在伏击处便可,另有一件要命的事情,那就是这伙马匪本来联结了齐齐哈尔当地的两股匪帮,想要一口吞下商队,谁知道冥冥中自有天定,这两股匪帮听探子报知了这商队主人仗义疏财一事,便都告辞而去。
马匪胡子自然有凶残的,也有明理的,许多人落草为寇,也有他自己的道,劫富济贫他们愿意干,但那些为富不忘行善的,他们不愿祸害。
这两股马匪都是本地流窜的,许多都是齐齐哈尔伏击人,从来不吃窝边草,商队主人对附近的乡民如此义助,让他们有感怀之心,所以辽河来的那帮马匪生怕事情败露,只能硬着头皮杀了出来。
要是那青年公子知道今日行善,竟然有如此一段因果传奇,乃是自己救了自己的命,真不知作何感想?
商队抵抗颇为顽强,尽皆护卫在了马车四周,幸好有无数车马挡住,倒能保一时之安。
林虎与李安生快马赶上,正好将阵列腰部给他们一顿猛揍,林虎弹无虚发,李安生也趁乱捡了便宜,击毙了一名马匪。
洪老六纵马冲进匪群,大刀挥舞出闪亮钢影,伴随着献血四溅,如狼似虎,势不可挡。
马匪被这一顿狠杀犹如当头一棒,猝不及防下阵形顿时便乱了,商队护卫这时蹩脚的枪法倒能捡点漏,干倒了几名马匪。
热兵器时代,骑兵仍然能派上用场,尤其是在这个时代,机关枪还没有普及,又没有坦克装甲车,林虎深谙骑兵与枪械的结合,让这些南边来的马匪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马匪,这几年纵横大江两岸,打的老毛子魂飞胆丧可不是吹出来的。
这次带出来的两百弟兄都是精锐,虽然只跟出来一半,但仍然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易就将那伙马匪打的鬼哭狼嚎。
马匪头领见形势不妙,便丢下二十多具尸体以及十余名伤员逃跑了。
商队损失倒是不大,马匪们有心要烧毁些货物,只是没能如愿。
那马车中的青年公子倒是顾不上去查看损失,先出来感谢李安生与林虎等人的解围之恩。
一番交谈之下,李安生才知道,原来这名青年叫作梅宝聪,乃是宝来商行与宝来钱庄的少东家。
梅宝聪的爷爷梅葆安曾经做过翰林,任过国子监祭酒,因不满国子监沦为卖官之地而愤然辞官致仕,回乡隐居,当年也是程德全的恩师。
梅家是耕读世家,从梅宝聪父亲开始经商发家,三十余载竟成了豪富之家,在京城也颇有产业,后来更是举家搬迁至京城。
只是天不遂人愿,正当如日中天之时,梅父却得了风瘫,如今只能躺在床上,诺大家产引来许多叔伯觊觎,梅宝聪打算将产业重心转移一部分到关外,尤其是程德全主政的黑龙江。
这次将关外的商贸一分为二,东边在哈尔滨与奉天,西边则在齐齐哈尔,梅宝聪甚至将钱庄也在齐齐哈尔开了分号。
"这次马匪并不想着要我的命,他们只不过是想劫持我,给我个教训,让我失去这批货物,让我绝了将生意做到黑龙江来的心思。我也知道是谁在背后主使此事,只是家丑不可外扬罢了。"
梅宝聪惨然一笑,话说到这个地步,再明了不过,此时的他倒是有几分洒脱与刚强。
李安生知道他是个有决断的,也不愿多谈这些,于是问起些商行之事。
两人相谈甚欢,浑似没有刚才那出险情,李安生又引荐林虎等人给他认识,让他颇为惊喜。
"原来你便是传说中的俄人克星林虎?果然一条好汉,正应该你这样的英雄让俄人吃些苦头,也好收敛那无止尽的贪欲。"
林虎的确好卖相,高大威武,四方脸,浓眉大眼,顾盼间颇有豪杰气概。
众人正攀谈间,只见齐齐哈尔方向尘土飞扬,领头之人穿着兵甲,朝这边喊话,竟是程德全带兵出城来了。
这边刚与马贼交战没多久,齐齐哈尔那边边探知了情形,程德全正好在街市买菜,连忙扔下一篮子蔬菜瓜果,跟人借了马去军营带了一营人马出来追赶,生怕真是梅宝聪的商队遭了劫匪。
李安生又惊又喜,这次正是过来拜见程德全的,却不料在这种情形下会面。
举目望去,想必那位策马狂奔,穿着粗布衣服老农打扮,身上还有菜叶子的,便是程德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