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随便捡了个人就往宫里带,只怕这种事只有宋画祠能做的出来。
但这也正是她的可取之处。也就只有宋画祠,将人命看的比什么都重,沈砚修这时候想,宋画祠学医研医,还真是应了她这颗良善之心。
想要在宫里藏个人如何不容易,但因对方是男子,沈砚修不可能将人放在清竹阁,打算等宋画祠将人治好就另寻住处,先将来历套出来,不然没有来历背景的人,他不会放心这人在宋画祠身边埋伏着。
只是再听暗卫说因为救下此人而导致见面失败,沈砚修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宋画祠有多心急他比谁都知道,却为了这么一个陌生人就此放下,他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这样的宋画祠,为何不是他的?
这样想着,却终究是个避讳的心思,难见天日。
此人受得伤比想象中严重,胸口与腹部还接连有两处刀伤,皆是入内至深,只怕他身上的血迹大多来于此。看样子还是新伤,除了失血过多,细心包扎过后就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
接下来就是内伤,其余细细小小的伤口宋画祠能处理得就都处理了,但是内伤宋画祠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她想了想,还是要再次惊动沈砚修了。
沈砚修也是练武奇才,武功高强,这些内伤他大概是有办法的。只是还要再次劳烦他,宋画祠真的过意不去。
想清楚了她就去找人,却不料沈砚修已经在外等待多时。
沈砚修看着宋画祠出来,莫名松了口气,问道:“情况如何了?”
宋画祠讪讪,道:“劳烦四皇子挂心,此人……伤得极重,除了外伤还有内伤,外伤我已经处理妥当,只是内伤……怕还要……”
沈砚修听明白后笑了笑,道:“无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宋大夫不必如此。”
“那我便代那人谢过四皇子了。”
“宋大夫客气。”
宋画祠让出位置给沈砚修,沈砚修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气味,然而宋画祠却像没事人一样,沈砚修无奈,看来她真是急上头了,这样都不在乎。
屏退旁人,沈砚修先抓着这人的一只手,缓缓度了一丝内力进去,凝神探查。半晌过后收手,沈砚修道:“此人内伤确实极为严重,想要治愈需要些时间。”
“有劳四皇子了,这人……”
“自然是救的,还请王妃先行离开。”
宋画祠明白,颔首后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看沈砚修的样子也确实是有把握,她把一直提着的心放下,待出了房门,看到院内一片静然伫立的竹林,心口带些微凉的叹息。
临门一脚,却又折返,说不难过,也是不可能的。
她急于听到孟昭衍的消息,想要确定孟昭衍的情况,不然之前也不会那么急,但是现在,却又这般无力。
好在屋内那人是救回来了,宋画祠身上也沾染了血腥气息,叫人准备了间衣裳,去了别的房间换下,就继续在门外等着了。
治疗的时间过长,待沈砚修从中出来,已经到了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