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都快上了五百的老人,拿着冠冕堂皇噎人的话,将她当做会致病的肮脏毒药一般看待。
她的心陡然凉了半截,却也什么也说不出。
宋府是给她换了间屋子,却也大到空寂,就算炭火十足,也烘不暖她冰冻住的心。
她看着自己头顶上绣花的床帐,床边上点燃的蜡烛昏花了眼睛,她想起宋画祠此刻在做什么,大概是因为自己的病努力研制,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姐姐就要殒命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姐姐,命没殒掉,先死的是一颗心。
一颗,被放凉的心。
上头有命令,御医们再想推脱到底是推不掉的,后来陆续给她诊治了一番,因为心里没准,只能按照外面传出来的瘟疫状况给宋乔淑治病。
好在御医们都是些没怎么长脑子不想挨她的,不然宋乔淑早晚得暴露了。
就是这样假喝了几天御医们给开的药,宋画祠登登上门了。
知道宋乔淑已经换了环境,宋画祠满意不少,但是她来时正好撞见宋乔淑的药给端进来了,冒着热气的汤药摆在宋乔淑面前,她脸上还白着,微微皱起秀眉也是我见犹怜。
宋画祠远远闻着就觉得苦味四溢,也不等下人带了,直接快步走上前,问道:“姐姐喝的这是什么药?”
宋画祠来的消息已经有人告诉她了,宋乔淑还是装作被吓了一跳的样子,而后拿出身上的帕子捂住口鼻就要往后撤。
一番动作做的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停顿,宋画祠一看也是无奈。
她道:“姐姐不用这样,我不怕的,你回来坐下。”
宋乔淑拧着眉摇头,道:“祠儿快走,这里……到底不干净。”
“哪有什么不干净的?姐姐你过来坐下,我有事要与你说。”
宋画祠此行,还真不是单单来看宋乔淑的,她再研制出了一种药,对于宋乔淑的病情很可能有帮助,这不,刚刚研制出来试验好后便拿着药方来寻人了。
只是宋乔淑总躲着她到底不是事。
宋乔淑依旧摇头,现在也一言不发了。
宋画祠接连无奈,只道:“姐姐怕什么?我先前一直出入疫区也没怎么样,总不至于离姐姐近些就能被染病了,姐姐信不信我?若信我,就过来坐下。”
宋画祠都这么说了,宋乔淑也不能再装着不去了,只得迟疑了半晌还是一路摸过去了。
坐定后,宋乔淑看着面前这碗药,心里还有些为难。
往常宋画祠不在,端来的药宋乔淑都能给暗中倒了也没什么,但是现在宋画祠看着她怎么可能再这样做,难道一会儿真得这样生咽了下去,
药,宋乔淑是没少喝过,但是从来没有人给过她蜜饯,也没人给她递水清口,所以纵然喝过不少,那苦味她还是打心底里排斥的。
但是宋画祠倒是没看着她喝药,只是目光也放下去后,伸手上前端着药碗拿到自己面前,直接低头抿了小口,咽下去了。
宋乔淑瞠目结舌,根本不知道宋画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