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今日她就趁宋宁御出府的时间,想找宋枝瑶一探究竟。
宋乔淑大概从未见过宋枝瑶这般狼狈的样子,她身上只穿着单薄内衫,且上面血迹与灰尘掺杂,头发散乱,整张脸都是灰蒙蒙的,看着就像是难民营里面的人。
这样的宋枝瑶着实让她惊了一下,而走进去细看,才发现她连十指上都是伤痕累累,宋枝瑶正躺在柴房的草垛上,睁着两只死寂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房顶。
“宋、宋枝瑶……”宋乔淑颤着声音道。
宋枝瑶转了转目光,看到站在一边的宋乔淑,眼神一下子变得阴狠非常,“你来干什么?”
“我来……来问问你那天……”
“是来笑话我的吗?呵,你有什么可笑话的,该笑话的是你们两姐妹!”
“你在说什么?你那日到底对祠儿做了什么?”
宋枝瑶缓慢起身,表情狰痛,道:“做了什么?你不去问宋画祠来问我?还是……还是她根本不愿意跟你说?”
宋乔淑眼神一凛,道:“胡说什么?祠儿这几日都在养伤,不能见人,故而我只是来问问你情况!”
“养伤……”宋枝瑶又缓缓躺下去,上手摊放在一边,“养伤,呵,果真在养伤,可还有什么可养的呢?”
她转过身来,不顾身上疼痛,紧盯着宋乔淑,道:“你不是问我做了什么吗?我把宋画祠推到了井里,她要死了,救不回来了……呵,你知道井有多深,又有多冷吗?你知道宋画祠在里面呆了多久吗?”
宋乔淑被惊得说不出话,这一刻,心里下意识起的是对宋画祠的担忧,但是另一边,又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盘旋。
“宋画祠死了刚好,她死了,就没人跟你抢王爷了……”
“没人跟你抢王爷了……”
“没人了……”
宋乔淑痛苦地捂住耳朵,大声道:“闭嘴!你胡说!”
宋枝瑶继续笑道:“我胡说?我胡说什么,我自己亲手做的事情能不知道吗?我看到宋画祠被救上来时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已经没有呼吸了,她被冻得全身僵硬,没有一点正常人的样子,那个模样,已经是死人了……”
说着说着,她便开始抑制不住的大笑,像是心愿满足后疯了一般的大笑,而宋乔淑还惶恐十分地站着,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只一味地摇着头,只因为耳边那个声音还未断绝。
“再没人了,宋画祠死后,王爷就能注意到你了,还怕什么……”
这边宋枝瑶继续说道:“你不是说宋宁御不让你见她吗?你去宋画祠房里看看,几日前王爷就将宋画祠带走了,他对这个王妃,可真不是一般的关心哪!”
她拿捏着宋乔淑的心思,再次说了这些话,看到宋乔淑的神情,就知道是成功了。
而宋乔淑耳边的声音,经过宋枝瑶此番催化,已然彻底受不住也压抑不住了,最后且变成了:
“宋画祠去死吧,去死吧……”
良久后,宋乔淑莫名的神情渐渐平静下来,她难得露出阴鸷的目光,看着宋枝瑶道:“若是祠儿真出了什么事,我定叫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