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个个古怪非常,却没有一个像是大豪客的。正对面那个桌子上坐了一个妇人,年约30岁上下,十足的小媳妇打扮,她对面是一个打赤脚的叫花子,蓬头垢面,蹲在一张太师椅上面正对着小媳妇嬉皮笑脸。小媳妇的背后角落里蹲着一个中年人,看起来活像一个蹲在自己家门口的庄稼汉。要说这三个人中有哪个是豪客,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就在这时,那名妇人手中拿起厚厚一摞银票按在赌桌上:“小女子家底微薄,就先拿这一万四千万两同各位玩玩吧。”乾隆皇帝这才认出这女人正是江湖上炙手可热的女杀手绣花鞋,心中暗自吃惊:我大清朝国库一年的收入才七千万两,这女子随便一出手就是国库年收入的两倍,怎不让人瞠目结舌!就在这时,那个癞子乞丐打了个哈欠:“老叫花我今天没能要到多少冷粥馊饭,仅有这些细碎银两,同各位开开心。”说罢也拿出一摞银票,细细数来竟有两万一千万两,乃是国库年收入的三倍。
绣花鞋冷冷看了叫花一眼:“想不到老乞丐也来欺负我这苦命的寡妇。”说完她拔下头上的玉簪,“这簪子本是小女子的嫁妆,哪位英雄江湖救急,买了去?”
那看来本分的庄稼汉咳嗽两声站了起来,手中也拿着一摞银票,竟有7亿两之多,足足是国库10年的收入。
乾隆皇帝此刻早已目瞪口呆,想不到这三个人竟是深藏不露,这时耳旁听得有人闲聊:“和大人立下规定,这条船上只准用银票过户,不准见真金白银,这实在是高明之极,须知要是用真钱,这艘船怕是早就沉了。”
乾隆听得真切,急忙抢身欺了过去,但见一个贼眉鼠眼的老头,摇晃着秃脑门正在几张赌桌之踱着方步,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乾隆皇帝初时并未认出此人是谁,但是当他看见这人手中不断摆弄的算筹的时候,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人正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神算子王解放。想不到这老家伙退隐江湖这么多年,现在竟甘心做起了大贪官的走狗。
乾隆皇帝心中念头一转,悄悄跟了上去,抽冷子一把抓住了王解放秃头后面那根老鼠尾巴似的小辫,神算子吃痛,猛地回头,他也知道前些日子天门宫乾隆皇帝大败昆仑喇嘛的事情,所以看到乾隆身后的铁剑,自然认出了眼前之人。急忙陪笑道:“这位不是乾隆小英雄吗?怎么跟老头子我开这种玩笑?”
乾隆冷冷一笑:“王解放,你做的好事!”
想那王解放平日做事谨小慎微,就怕不小心得罪人,今日不知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惹到了眼前这位活阎王,只得连连赔罪。
就在这时,门帘一挑,进来了一个瘦高女子,面孔铁板如一把铁尺一般,王解放看到,不由“哟”了一声,“铁尺娘子,这小娘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那女子进了船舱,四下一望,忽然高声喝道:“管事的何在?”
乾隆有心要看热闹,大喝一声:“在这里!”早已把手中的神算子抛了过去。那老儿如同一只王八,在空中四脚乱划,还未等喊出声来,已被铁尺娘子一把当胸抓住。
“姓王的,没想到姑奶奶今儿个能找上门来吧?”铁尺娘子怒道。
王解放顿时三魂飞了两魂,吓得大叫女侠饶命。
铁尺娘子冷笑一声:“姑奶奶也不为难你,只要你交出那贱人——”
话音未落,一旁传来了银铃一般的娇笑声:“姐姐要找我,自己来便是,何必为难那些不相干的人?”乾隆循声望去,正是那小媳妇打扮的绣花鞋。
铁尺娘子一听这声音,顿时像浇了油的烈火一般,扔下神算子直奔绣花鞋而去。乾隆走到王解放身边将他扶起,道:“这两人究竟有何冤仇,何以见了面便要拼命?”
神算子讪笑道:“少侠有所不知,这两人都是江湖上成了名的杀手,又都精通暗器,这其中的冤仇啊,也就没有人说得清啦,总之除非她们两中有一个永远消失,否则仇杀必定继续下去。”
神算子话音未落,两个人便已出手了,只一瞬间两个人手中的暗器便同时激射而出,这两人本都是暗器的行家里手,出手必是赶尽杀绝的杀招!然而,让乾隆皇帝吃惊的是,那铁尺娘子的暗器明明比绣花鞋晚了那一瞬,却后发先至打在了对方身上。
“好重的腕力!”乾隆皇帝惊呼。
“乾隆兄有所不知,”一边的神算子喃喃道,“铁尺娘子的腕力虽然惊人,然而这暗器速度之快,却并非因为腕力。”
“哦,那是为什么?”
神算子脸上颇有一丝得意:“但凡天下之物,鹰飞兔走,皆有其能,所携带的能量与其质量成正比,而天下最快,莫过于光,一切有情无情之物,它体内的恒定之能,正是其重量连续乘上两次光速,然则光速恒定,所以暗器质量越大,其所带能量必然越大。”
再说那里,只一个呼吸,胜负便已然分晓,神算子急忙叫来工人将绣花鞋的尸体装殓起来,船上的其他人见没有热闹好看了,又纷纷回到赌桌上,那叫花子则满心欢喜地收拾绣花鞋散落一桌的银票。乾隆看不过眼,走过去按住叫花的手:“朋友,这钱似乎不是你的。”叫花子咧嘴一笑,手竟然径自从乾隆掌中滑了出来,随手抓了一把一千万两一张的银票,谄媚道:“朋友,别管得太宽嘛,来,见者有份!”
乾隆冷笑道:“朋友,不用再装了。”他一面说一面将那银票塞入怀中,“起先我还在奇怪,一个小小的乞丐,怎么会有二万一千万两的银票,现在我才明白,你是那和珅的爪牙吧?”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神算子虎躯一震,险些跌坐在地上,叫花子面不改色,缓缓道:“这位小兄弟好眼力,想必就是那天门宫重创昆仑喇嘛的乾隆皇帝吧?”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乾隆。”
“今天花子来这里,本不是想与你为难,只不过和大人手下出了内鬼,从赌船上运下的抽头,每天都少了不下70亿两。”叫花子说到这里,转头盯着王解放,“70亿两对于和大人来说自然是九牛一毛,然而却是我大清国国库100年的收入,王先生,你不觉得你太贪了一点吗?”
再看那神算子,又是虎躯一震,浑身已然抖的如筛糠一般,一身的绸缎长衫都被冷汗浸湿了,此时的王解放早已没了计较,只是不停道:“学生该死!学生该死”
叫花子别过头不再看他,淡淡道:“王先生,还要我教你吗?”
王解放又是虎躯一震再震,好半晌才缓缓举起算筹,暴喝一声拍入自己脑门。
众人见到叱咤江湖一代高人神算子王解放,最后个竟落得个这般结局,不由唏嘘不已,这时候,一曲悲凉的二胡声飘了过来,原来不知何时,莫大掌门到了。他手持二胡,先拉了一首潇湘夜雨,然后是一首祝你生日快乐,紧接着是数星星和字母歌,曲调凄婉,闻者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