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潢闻此言,一时之间思维停滞。
这幅魔尊之画,必定出自十品大圆满强者的笔触,若眼前的这位大人并非魔族中人,他又怎可能拥有此物?
一时间,姚潢心中对陆尘的疑惑烟消云散,他恭谨地跪伏于陆尘面前:“大人,请息雷霆之怒。”
陆沉悠然一笑,仙气萦绕:“此事无需责备于你,即便吾身居其位,亦难免如此抉择。”
姚潢心中瞬间感受到一股宽慰的暖流,未曾料到陆沉身为使君,竟有这般豁达胸怀。
“谨遵尊使教诲。”
陆沉缓步走近,轻轻拍了拍姚潢的肩头:“我深知你赤胆忠心,然而右护法之举实乃自食其果,倘若你不信,尽可自行与宗门总部通禀。”
“弟子不敢擅专!”
事实上,姚潢早已盘算周全,巡查使之职虽掌巡察之地,却无权轻易裁决一派长老生死,故此事他必定设法与宗门总部取得联络。
然而这一切心思怎能瞒得过陆沉的洞察秋毫,他正欲借此契机,观察姚潢与总部沟通之道。
陆沉瞥了眼姚潢,问道:“可知韩堂主现下所在何方?”
姚潢一愣,摇头应道:“不知。”
陆沉轻叹一口气:“韩堂主已被大奉修士擒获。”
“这——!”
姚潢惊愕不已,看向陆沉,又望向不远处右护法的遗骸:“尊使之意,此事乃是右护法所泄之密?”
陆沉点头示意,并随手将一幅绘有诸多修炼秘纹的卷轴递予姚潢:“细观此卷中所示姓名。”
姚潢凝视卷轴之上赫然显现的一个“孙”字,神色骤变,因右护法也正是孙姓之人,显然这卷轴便是右护法用于贿赂陆沉的家族至宝。
究竟是何种大事,令右护法不惜拿出这样的传家之物?
陆沉见姚潢已有所领悟,不由得叹了口气:“只不过此事颇为棘手。”
“尊使,请问有何难处?”
陆沉言道:“关乎大奉分舵之事,我族内部意见纷呈,然右护法竟将我族潜伏于大奉朝廷的暗线悉数告发,如若此事处置不当,恐将引发一系列灾难性后果。”
姚潢见陆沉面露忧虑,遂开口安慰:“尊使勿忧,如今右护法已然陨落,此事当已无虞。”
“无虞?”
陆沉目光冷冽地注视着姚潢:“你可知大奉何时会采取行动?又怎知此山之中是否仍有右护法余孽潜藏?”
姚潢脸颊微红,坦言道:“此二者实难以查证,除非韩堂主归山。”
陆沉凝视着姚潢,决心将此人紧紧绑定在自己阵营之内,于是说道:“韩堂主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回归。”
姚潢闻听此言,一脸困惑:“尊使何意?”
陆沉答道:“韩堂主肩负重任,短期内无法抽身归来。”
姚潢紧锁眉头:“如此一来,此事便更为棘手了。”
陆沉颌首认同:“确实有些难度,不过……”
此时,陆沉的目光落在姚潢手中握有的灵丹妙药及那幅卷轴上:“原本以为若是能逐一挖出这些人的真实面目,这灵丹妙药与修炼图录还可暂存于此,但现在看来,这两件事物唯有上报宗门总部,详陈情由,再请总部派遣专人前来逐一核查岛上每位修者了。”
姚潢听见此言,微微一怔,连忙摇头道:“前辈,晚辈倒有一计可避开此类祸端。”
“嗯?”陆尘眼神微凝,看向姚潢,“你有何妙策?”
姚潢点头回应:“前辈,在下有法子能联络上宗门总部的同门,并且能够取得大奉分舵所有弟子的信息。”
陆尘轻轻颌首:“此举确是高明,若是本座亲自出手,固然也可获取这些情报,只是如此一来便难免打草惊蛇。毕竟这大奉分舵之中,他们与总部皆有所勾连。”
姚潢点头领命:“弟子立刻着手处理此事。”
陆尘点头示意:“此事需秘密行事,鉴于右长老仙逝,你就暂代长老之位吧。”
姚潢精神一振,深深一礼:“多谢前辈栽培。”
陆尘瞥向远方山脉:“山上之事必须秘而不宣,左长老行踪诡异,你务必谨慎应对。”
姚潢心中深感敬佩:“谨遵前辈教诲。”
望着姚潢转身离去,隐入茂密林木的身影,陆尘收回目光,确认右长老已然陨落后,又走向左寒蝉的遗体旁。
略作思考,他抱起左寒蝉的遗骸,施展身法迅速朝山下疾驰而去。此处距镇北关不过十里之遥,为确保行动配合无误,陆尘毫不犹豫地催动自身已臻至十层元婴大圆满之境的修为,仅用时五分钟便抵达了镇北关。
宫傲天见陆尘到来,急切问道:“陆兄可是有何紧要事务?”
陆尘将自己斩杀左右两位长老之事简述一番,随后叮嘱宫傲天尽快配合行动,宫傲天闻听此言顿时精神振奋:“陆兄之意是……如何行事?”
陆尘思忖片刻,坚定地道:“刻不容缓,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追踪并擒获潜藏于关内的魔族余孽。”
“同时放出消息,声称我们在韩翠英的协助下,已经对关内魔族势力进行了清剿。”
宫傲天点头称是:“我明白了,立即传令下去。”
陆尘犹豫了一下,提议道:“最好能让永夜一同参与此次行动。”
“邀请永夜联手?”宫傲天愣住,沉默了足有十息时间才反问:“可永夜会答应加入我们么?”
陆尘淡然一笑:“以往或许不会,但如果让他投身到对付魔族的任务中,我相信他会顺从的。”
安排妥当一切事务后,陆尘随即离开镇北关,再次返回山上。
得知陆尘归来的消息,宫落雁及四位圣地强者匆忙赶到,然而此刻陆尘早已离去。
惊雷望向宫傲天:“那小子忽然归来,究竟所为何事?”
宫傲天将陆尘的请求转达之后,众人不禁眉头紧锁:“竟然如此紧急?”
宫傲天坚定地点点头:“时不我待,唯有全力配合陆尘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