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被人轻轻摇晃,祁恒才回过神来。他低头看着谈欢:“怎么了?”
谈歆道:“在下刚刚与你说,娴妃宫没有任何异样,门窗皆未损坏,也无暗道可入。”
所以凶手绝不可能进入此地作恶……自从娴妃出事之后,他也曾搜寻过娴妃宫。如今谈歆所得结果与他一致,明是他意料之中,而心中却稍有遗憾,他轻声问:“有无可能是娴妃宫的人下手?”
谈歆微微摇头:“娴妃宫人多口杂,又时隔一年之久,一时难以论断。”
祁恒道:“为以防万一,娴妃去世之后,宫人都被我安置在行宫中。”
“那我怎么没有见到一个女子?”谈欢立刻问。
祁恒捏了捏她的脸,目光越发地温柔:“你爹害怕与女子相处,我自然让她们都去了别的殿。”
谈欢又问:“如果是宫里的人动的手,那你岂不是引狼入室?”
祁恒一笑:“那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胆子。”
谈欢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也是,你那都是武艺高强的男子,她不敢的。”
“既然人走在,一一审讯,总能找到线索。”谈歆抬脚往外走:“再去看看枯井。”
来时乌云满天,此时乌云散去,日光透过梅树倾斜下来,照在落叶堆积的枯井上,更显寂寥冷清了。
秦梁上前,拨开层层落叶:“井口不大,也不深。娴妃出事时还有活水,死去之后才渐渐枯竭。”
谈歆往下看了看,一步跨到井口:“拉住我。”
秦梁正要伸手,祁恒却他抓住了谈歆的手:“我来。”
谈歆:“……”
还有抢着出力的?
他怎么可能让秦梁去碰谈歆的手!祁恒不动声色道:“这里我比秦大人熟悉。”
祁恒说的在理,谈歆也不多想,抓紧祁恒的手,下了井底。
井壁窄而浅,井底内几乎动弹不得。谈歆未作久留,很快就上去了。她拍去身上尘土,跟几人道:“娴妃比我高,也比我丰满,我下枯井尚且吃力,遑论是娴妃,她若是一心寻死,投井可不是个好主意。”
秦梁道:“你我都知娴妃并非死与井底,又何必多费唇舌。”
谈歆笑笑,指着枯井道:“这浅显道理,是个稍有眼力的人都能看的出来,为什么卷宗上却毫无记载?”
不知为何,秦梁觉得谈歆又在说无用之言了。他无奈道:“自然是无人敢说。”
谈歆道:“宫人不敢说,官人不敢说,难道太子也不敢说么?”
此言一出,秦梁与谈欢同时看向祁恒。
祁恒知道,这句话早晚都得问,他早晚都得说,只是没想到,谈歆会问的这样早,他轻声一叹,面向东面,看向乾承宫的方向:“父皇信了。”
“因为僧人与道士断言,娴妃临死前幻化成狐狸,才能跳进井底。”谈歆缓缓开口。
此事卷宗并未记载,而谈歆却能准确说出。
祁恒心中感慨,她果然观察细微、心思缜密。
他微微颔首,以示所言无误。
谈歆道:“若我所料不错,就算去了御医院,也当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