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勾当。是谢震,杀人的是谢震。”
谈歆道:“方才你不是说谢震是好人吗?”
“他承诺会救我出去!”杨清风终于招了。
谈歆眯了眯眸:“谢震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始作俑者都是你……”
“他善于做假,谈大人万万不可相信他。”株连九族之罪,他决不能接受。大不了就是他死,至少杨家人还安然无恙。如今谢震为求自保,竟然反咬一口,将造反之事按在他的头上,他还能指着谢震会救他出去么?这样一想,他又道:“谢震有供词,我也能写供词,他的是假的,我的才是真的。”
“你若有半句虚言,日后叫我知道,立刻取了你的狗命。”谈歆威胁道。
“是,是,我招,我什么都招。”杨清风老老实实道。
“去拿纸笔来。”谈歆跟身旁人道。
很快,纸笔被侍卫取了过来,杨清风趴在地上,映着火光,将谢震罪名一一列下。
半个时辰之后,杨清风颤抖着双手,将谢震供词双手呈给谈歆。
供词厚厚一叠,足以可见谢震罪名之多。而杨清风无视明德律法,为贪钱财,与谢震沆瀣一气,又能好到哪里去?
看完供词,谈歆震惊不已。这谢震好大的胆子,不但私吞钱财无数,竟然自立为王。许诺不少大臣日后登基的好处。
宰执、参政知事、三省六部……皆被谢震私下换了人。也就是说,杨清风的供词里,涉及地不仅只有谢震一人,还有不少朝中官员。其中大多数都是举足轻重之人。
一时之间,谈歆心绪稍乱,不知案子要如何继续查下去。
“大人,我字字属实,还请大人明察。”以为谈歆的犹豫是不相信,杨清风双膝跪地,磕着头道:“谢震想要让我替他抗下大罪,我没有理由还要替他背负罪名。”
谈歆居高临下看向杨清风,已是缓过神来:“你本是富甲一方,安居乐业,如今却因为贪念而失去所有,还要失去生命,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是。”杨清风频频点头:“可我不是主谋,这一切,都是谢震的错。谈大人,我知道错了。还请你一定仔细查案,我绝对不会造反,也没有胆子造反。”
“如果他不许诺户部尚书之职与你,你会与他一起分钱么?”谈歆反问。
杨清风眼神躲躲闪闪,支支吾吾道:“我不知道……”
“所谓艺高人胆大,所以你挣了不少钱。可这个胆大,同样也害死了你。如果当初你能想到有今天,也许范的错就不会这样重。”谈歆说道此处,微微一叹,朝外走了出去。
大牢的门再度被锁上,火光渐渐远去。一切又归于平静。
没了光,杨清风感到更冷了。他捂着心口,慢慢朝草垛爬去。
以往只有几步就能走到的地方,此时他却觉得那样遥远。地面阴冷潮湿,刺骨的寒穿透他的身字。他终于想起当年贫寒的时光,那时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常常在寒夜里醒来。倘若没有贤妻的鼓励,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从穷乡僻壤的地方出来。
一路摸爬滚打,他终于成为了人上人。不用再忍受贫寒,也无须看人脸色。他本可以享受天伦之乐,儿孙满堂。是他把辛苦得来的好棋下了一团糟,他不配为人夫,更不配为人父。
他终究是负了时光,负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