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变得呆滞了。
被谈歆抬回来时,那侍卫分明面色惨白,而现在却满面红光,只如睡去。画尸人他见过不少,可如此精湛的,他倒是第一个见。
“欢欢,你真厉害。”金谦由衷道,低头俯视着侍卫。
若是没有看见他如睡去的容颜,他尚且还能心如止水,可偏偏叫他看见了。
这个侍卫叫什么来着,金谦仔细想了想,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他只记得姓,那侍卫姓魏,他总叫他小魏。眼前这个人时常叮嘱他按时用饭,早睡早起……这样说来这人对他的关心,远远不止属下与大人之间的问候。
金谦闭上眼,忆起与小魏相处的时光。忽然想起,有一日小魏如现在这般睡去,说了句梦话。梦里不停叫着爷爷,他就站在旁边看小魏偷懒,正欲下手打醒小魏,小魏却哭着醒来。之后他询问原因,才知道那天是小魏爷爷的忌日。怜悯爷孙情谊,他带小魏回家,让夫人为其做了满桌好菜。
对,就是从那之后,小魏对他跟以前就不一样了。他诸事繁多无从细细思量,如今看来,只怕多半小魏将他当成了爷爷。
“爷爷,你怎么哭了?”谈欢的声音在金谦耳旁响起。
哭了?金谦抬起手摸脸,摸到了一把泪水。
时至今日,他自认为对旁人生死早就看透,可他为什么会流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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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阴暗湿冷,谈谈踩着积水一路朝前。快要走到关押杨清风的牢门时,谈歆停住脚步,跟身后五人小声道:“杨清风这人老奸巨猾,不好对付,在下必须用些手段才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稍后,你们看我脸色行事!”
五人齐齐点头,已示明白。
谈歆打开牢门,将杨清风从草垛里拉起来。
身后有人提了冷水,一头浇在杨清风的头上。
杨清风瞬间清醒了,冷水冻的他打起了哆嗦:“你……你是什么人?”
谈歆将腰牌举起,一声冷笑:“审讯你的人。”
看清是金谦的腰牌后,杨清风就明白了,眼前这个人是替金谦审问的。他淡定自若,理了理凌乱的囚衣,有条不紊道:“该认的罪我都已经认了,大人要杀要剐都可以。”
谈歆一把抓住杨清风衣襟,将他推到冰冷的墙壁上,紧紧掐住他的脖颈,厉声质问:“再问你一遍,清风钱庄有没有跟谢震合谋?”
“谢大人……他……他高风亮节……”被掐的快要喘不过气,杨清风依旧冷静无比。
谈歆嘲讽道:“以为什么都不说,就能保全谢震?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谈歆是什么人。”
“你……你是谈歆?”杨清风的眼色微微变了变。
“怕了?”谈歆唇角一弯,手上又添几分力道:“在我掐着谢震的时候,知道他怎么说你的么?”
她去见过谢震了?不可能,谢震为人谨慎小心,绝不可能被谈歆发现蛛丝马迹。她一定是在诈他。杨清风大口喘着气:“你……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冤枉谢大人……”
谈歆一拳打在杨清风心口,他疼的脸色都变了,吃惊地看向谈歆:“你……你敢殴打犯人,你是违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