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儿六不负众望,当真拿来了刀子。
分别两把,一把刺刀,一把菜刀。
有能耐,好手段。神不知鬼不觉,不应该当混混儿,正该去做贼。
两把刀分别藏在裤腿和裤裆里,差点儿把生儿育女的家当给削了去。好悬,阿弥陀佛。
“明儿一早就是我的大限了。”小卜跟三位难友打趣,“八成今晚上有我一口断头饭。”
果然,这话刚撂下没多大会儿,铁门上的通风口被打开,一小碗白米饭递了进来。
猴儿六起身过去接在手中,当即“翻呲”了起来。
为嘛“翻呲”?
还不是因为少了应有的一块肉,有的仅是一条手指头长的小煎鱼。
“规矩,这不合规矩。按照规矩,上路之前得喝酒吃肉,不给酒喝也就算了,连块肉也不给,就给这么一条连狗都瞧不上的小破鱼,你们安得他妈什么心!就不怕死鬼回来找你们算账呀……”
“猴儿六!”铁门外面说话很凶,“仨鼻子眼儿非要多出你这么一口气来,明儿又不是你挨枪子儿,你闹腾个什么劲儿呀。实话对你说,这还是我刻意从饭堂拿来的,不然连这个也没有。能吃日本人的饭,知足吧,别不识抬举!”
猴儿六不服气,还要“翻呲”几句,程金锭命令他闭嘴,他这才气呼呼地端着饭碗走了回来。
待门外的丘八离开后,小卜捏起那条小煎鱼,放嘴里边嚼边说:“不错,挺有嚼头。”
“日本人吃饭抠门,不像咱们爱吃大鱼大肉,他们吃肉似乎只吃很少一点牛肉和鸡肉,鱼倒是不少吃,可每顿饭就这么一条小鱼儿。他妈的,也真是怪了,这帮孙子吃得不多,个子也远不如咱们的个子高,可为嘛把咱们打得一愣一愣的呢?”程金锭纳闷加气愤地说着。
“人心!”刘广海说,“他们人少,但是心齐,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反观咱们,虽然人多,但是各有小九九,像是一盘散沙,推起来就垮。庚子国难,甲午之战,咱们的兵比他们不知道多出多少,枪炮也绝不逊色他们,可就是因为人心不齐,所以才让他们占了咱们一块又一块的地皮,还拿咱们不当人看,动不动就‘三宾地给’。就拿这白帽、红帽两大衙门来说,日本人在咱们的地皮上建监狱,想抓谁就抓谁,可咱们有他妈谁敢放个屁,不让日本人随便抓人吗?唉……不怨人家欺负咱,要怨就怨咱们自己不争气,窝囊!”
“甭生干气,没用。”猴儿六一面用手抓着米饭往嘴里塞,一面嘟哝:“人家横,咱们怂,怂的历来怕横的,气死也没用。”
“呸!”程金锭啐道:“也就你小子怂,我们哥儿仨才不怂!”
“不怂你倒是弄死几个东洋宪兵给我瞧瞧呀。”猴儿六语出轻蔑,很是不屑。
“小子,你还别跟我呛火,今晚上我就弄死几个东洋宪兵给你小子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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