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先生,来,我再敬您一个。”
于天任频频敬酒,旨在把崔金牙灌得五迷三道,这样才好从崔金牙的嘴里套实话出来。
崔金牙明明不胜酒力,却来者不拒,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今日有不花钱的酒白给自己喝,他要不多喝一些哪能对得起自己呢。再说,还有黄焖羊肉和羊杂碎呢,羊肉这东西,佐酒才最有味。
“都知道崔先生学问大,天下事无所不知,肚子里面全是学问,这要在过去一准儿被请去国子监,最起码也是个编修。”
“于二爷谬赞,实话对你说了吧,我肚子里面没多少真格的东西,我那些玩意儿都是胡说八道的,我这辈子就会说那两三本书,翻过来覆过去的说,连我自个儿都说烦了。可是我没辙呀,师父就教了那点儿东西,他也就会那点儿东西。”
敢把自己家底亮给别人,说明崔金牙已经醉得不轻了。
“来来来,崔先生,我再敬你。”
“别叫崔先生,受不起。叫声老崔吧,我踏实。”
“行。老崔呀,你也别一口一个于二爷了,咱是朋友,你是比我岁数大,可我不能叫你伯伯,我怕把你叫老了,我叫你一声哥哥,你不介意吧?”
“嘿呦喂,我的老弟呀,叫哥哥才热乎,就跟这锅子杂碎似的,烫嘴。”
“那咱俩不就是杂碎了么?”
“怎么会呢,咱是不富,可咱也不能是杂碎!”崔金牙很有志气的说着。
“得嘞,咱不说杂碎了,咱说戏吧。老哥平时爱听戏吧?”
“爱听,可惜没钱进园子,只能蹭戏听。”
“有的听就好,甭管蹭不蹭。探皇陵这一处你熟吧?”
“太熟了。大保国、探皇陵、二进宫,合一块儿,‘大探二’呀。凡是爱听戏的,没有不知道的。”
“好!”于天任竖起大拇指,在崔金牙的醉眼之前晃了晃,“探皇陵老哥熟,盗皇陵老哥一定也熟吧?”
“盗皇陵呀……”崔金牙搜尽肚肠,大脑袋晃成拨浪鼓,“好像戏里面没有这一处吧?”
“有!”于天任语出肯定,“怎么会没有呢,孙大麻子盗皇陵呀,上了报纸的,你不能不知道。”
“原来你是说这件事情呀。我也听过几句,仅此而已。”
“行了吧我的哥哥,你就别而已了,跟老弟交个底,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崔金牙的酒立时醒了一半,连连摆手:“哪有底,我只是道听途说了几句罢了……”
“听说这家馆子的炖牛肉一绝,入口即化,鲜美至极,而且他家的独面筋也占着一绝,酸甜脆爽,吃一回想两回。是不是还有‘爆两样’来着,我问问呀,有咱就上一碟,喝酒么,吃这样菜才能多喝几盅。”
于天任光是动嘴,根本不叫菜。
崔金牙想吃却吃不成,抓耳挠腮,痛苦至极。
“老弟呀,别难为我了,我不敢说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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