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谁呀?!”四小鬼齐声问。
“魏润森。”小狗说。
“也是姓魏的呀?”四小鬼齐声又问。
“可不是咋地。”小狗说:“他就是魏家最小的那个,也就是往水井里面投毒的小孽障。”
“呀!原来是小少爷呀!”四小鬼无不惊诧。
“就是那个小孽障。破老道眼见着小孽障的鬼影立在了他师父老老道的身后,老老道是只老狐狸,机敏过人,发现身后有人,迅速转过身,径直朝着小孽障走了过去,不等小孽障开口说话,突然将袍袖一抖,只见着一团白雾扑打在了小孽障的面门之上。小孽障瞬间呆若木鸡,直立着一动不动。而老老道则快速从小孽障的身边溜了过去,倏忽一下,鬼影不见,再找怎么也找不着了。”
“跑了呀?”四羊忙问道:“小孽障呢?接着咋样了?”
“接着么……”小狗稍作回忆,“破老道说,接着小孽障就如同一只猴子似的,抓耳挠腮,乱蹦乱跳,眼见着几下跳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魏老爷跟前,猛然一下子跳到了魏老爷的肚子上,双脚乱跺,双手乱舞,形似疯魔。破老道被眼前这一幕吓得魂魄不齐,连裤子都湿了,他这是生生给吓尿了。可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当儿,冷不丁雄鸡高歌之声响起,这也就是意味着天该亮了。伴随着声声鸡鸣,小孽障和魏老爷的鬼影全都消散不见了。破老道也才终于能扶着树干站起来,魂不附体的径直往院外跑。一口气跑回道观,天也已经大亮了。自那天之后,他害了一场大病,好在手里有钱,依靠着人参鹿茸灵芝草这类名贵药草才勉强活了下来。由于他整天胡言乱语,见人就说魏家闹鬼,进去必死无疑,故而官府重又派人将魏家的院门关闭后,再次贴上了封条,并贴出告示,警告那些贪心之徒不想死得太惨就不要进到宅中,而那些解散了的乡勇,也再一次被官府召集起来,驻守在魏家大宅的外面,不准任何人靠近。”
“嗐!破老道好处没捞着,还搭上俩徒弟,这家伙也真是倒霉的娘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这还不算倒霉到家,更倒霉的还在后面呢。”小狗咯咯几声坏笑,接着说道:“破老道靠着每天吃好药,身体上的病算是好了,可心病却一直好不了,他整天恍恍惚惚,萎靡不振,时不时就会看见死了的老老道、还有那两个死了的师兄在道观里面瞎转悠,为了给自己添加一点精神,他每天进城找烟馆,烧烟炮、抽大烟。一阵喷云吐雾之后,精神百倍,百倍精神,让他不是神仙,却胜似神仙。是神仙就得乐逍遥,于是他进入花街柳巷,喝花酒,听丝竹,好一似‘吴下阿斗’,只愿此间乐、从来不思蜀。那些堂子里的姐儿见他花钱大方,便伙同一帮子无赖敲诈他,骗他上赌桌,前几天先让他大捞好处,后面开始一步步‘做局’,才不过半年的光景,他便把老老道留下的那些存货全都给霍霍光了。为了能抽一口大烟,他开始变卖道观里面的房产、地产,直至卖的连一片瓦都不剩。好在还有一间小破屋,人家债主子看不上,当是可怜他留下给他容身之用。”
“真够可怜的。”四羊心软,又犯了替古人担忧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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