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的防水布被舍赫收下来,只留了一个二十公分的围栏。
她躺在车顶,身下铺着干净的软垫和床单,靠在厚实的抱枕上,正在欣赏星星。
晴朗无风的夜空,星河万顷,时尽折敲敲车子,对垂落的爬梯视而不见:“拉我一把,上不去。”
垂落的长尾巴一卷,他的视角陡然升高,转眼就坐到车边。
车顶比想象里的舒适,这里的荒漠夜间温度差不多二十来度,挺凉快。
时尽折靠到她旁边,和舍赫一起仰面看星星:“看中哪颗了?”
“每一颗。”舍赫指着一颗非常亮的,“我的世界里也有一颗这样闪耀的星星,它陪伴我很多年。”
“也许你看的这颗就是它,它还在陪伴你。”
“不是一个世界,不是的。”
时尽折剥开两颗压缩果糖,一颗给舍赫,一颗给自己,等嘴里蔓出甜味,他才问:“知道光年吗?”
也不等舍赫回答,自个儿就答上,“是光在真空里传播一年所经过的距离,你眼睛现在看到的光芒是这颗星星不知道多少年前发出的。”
舍赫不太懂他想表达什么,歪头不语。
“为了见你,它的光芒穿越宇宙,走了这么远的距离,你就当它是吧,怜爱一下。”
“按你说的,我看到的只是它的过去,它的此刻不知道正在被谁观赏,我不要替代品,每颗星星都是独一无二的,我的那颗不能被替代。”
没想到舍赫能说出这番话,时尽折怔怔看她两秒,笑起来往后躺去。
本来就是想安慰她一下,谁知道又被上了哲学课。
“你在笑什么。”
“在笑我以后肯定不会被替代,是独一无二的。”
“…想的很长远。”舍赫只能这样说,“你不会因为意外死亡的,要死只会是寿命的自然终结。”
时尽折没接这个话,转而问出另一个问题:“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但我觉得问出来可能不合适。”
“说。”
“你多大了。”
“挺年轻的。”舍赫秒答。
“…挺好。”这回答寡淡的说了和没说一样。
舍赫在他身上拍拍,“再来一颗糖。”
时尽折直接把糖送到嘴边,糖果被舍赫咬进去,他的手却没拿走:“什么时候能控制住毒液。”
“不知道。”
这两颗毒牙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她也没辙。
“能让我知道你的毒牙平时都是怎么收进嘴里的么?”
时尽折还记得那两颗牙长的能扎穿他的手掌,几厘米的长度,放在嘴里怎么想都很容易误伤舍赫自己。
“折进去。”舍赫调换坐姿,正对时尽折,张开嘴给他看牙。
两颗牙尖朝后折进口腔里,被薄膜包裹,隐藏的很好。
因为时尽折的的注视,那两颗毒牙蠢蠢欲动,有往外弹出来的迹象。
“…我就看看,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别激动。”
时尽折离得很近,能清楚看见那上头分泌的毒液。
“你这牙为什么变成人不会消失?”
他不会这辈子都看不见她的眼睛,也亲不了这张嘴吧。
舍赫昂着下巴,推开他的手。
“你好像一个十万个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它就是变不回去。你要是真的很想,那等哪天不想活了,我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