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果然,薛匪风本来还打算好好谈一谈,这人恶劣的语气,以及字里行间对沈清然的觊觎之意,让薛匪风只想立刻打断他的腿。
“你是张厨子家那个人?脸还没好?”薛匪风透过黑色幕篱,窥见了一点沈清然脸上的疹子,但他并不同情,反而冷笑了一声。这人不仅是每次在山道口给沈清然送礼讨好,还进过李家村,甚至去了张厨子家。
“李家村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薛匪风感觉地盘被冒犯的警惕和愤怒。
沈清然心里纳闷,薛匪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这句话怎么说得像李家村都是他的,地盘划得有点大了吧?比一山不容二虎还霸道。
“我给我媳妇学做鱼汤,有意见你自己也学?”
“你媳妇不是跑了?”薛匪风疑惑,一想到自己帮沈清然的堂兄杀鱼头刮鱼鳞,就涌上一股懊悔。
沈清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声嚷嚷:“沈清然这也跟你说?骂人不揭短,谢谢。”
“你找我是有什么诉求吗?”沈清然换话题挑衅,“我对清然那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来,把他当亲妹一样疼,你凭什么要打我?”
薛匪风冷笑道:“你骗清然种马铃薯,丁点大的东西,随便挖个坑埋了都不够填,你骗他能种两亩!你自己信吗?!”偏偏沈清然对堂兄的话深信不疑,把自己累死累活的,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反正最心疼的人是他。
沈清然立即感受到薛匪风的怒意,他怂得往桌底一趴,嘟囔着:“清然就在隔壁,我是他堂兄不许打人……我容易吗我二十八了媳妇怀着孕跟人跑了。”
哭腔说来就来:“清然从小就懒,我是他堂兄,婶婶让我编点东西骗他下田种地,我要不说地里能长他最喜欢吃的鱼,他能下田吗?我用心良苦,别人家种田背着一大篓苗子,他背不动,我就让他随便掰两块土豆扔扔,骗他种田简单,多出来动动,最后还不是我自己重新种一遍!”
一边深度自黑,一边抬高堂兄的形象,沈清然十分精分地保持两个人设。
薛匪风听完,面色恍惚竟然有些动摇,甚至想信了这人的辩解。
毕竟听起来合情合理。
沈清然佯装震惊:“难不成清然现在还信?”
不等薛匪风维护自己媳妇的智商,沈清然发出诛心质问:“他信就算了,你也信?你难道没有像我一样,重新帮他种一遍吗?”
薛匪风怔住,他确实没想到这个对策,但是听着堂兄语气里浓浓的鄙视,好像他对沈清然比自己还好,顿时不服:“追根究底……”
沈清然顺着他说,想一次解决这个事,“对,追根究底是我的错,你要气不过,想打我你就打吧,你武功高强,别把我打残了就行。清然现在有你护着,往后我也不找他了。”
沈清然挪出桌底一点,微微挺了挺屁股。腰身凹陷,臀部弧度饱满。
这里肉厚,只能打这儿。
薛匪风:“……”
他有些被堂兄绕进去了,仿佛是自己不占理,一旦动手十恶不赦。这人怎么说风就是雨,一趴下就让人打他。
虽然来之前,薛匪风确实抱着把他腿打断的心思,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下不了手。
特别是这人一进门还很嚣张,到后面用软乎乎的哭腔,抱怨着自己有多努力地让沈清然出门走动,薛匪风不由得想起每次哭都只默默流泪,从不出声的沈清然。
无论出不出声,都精准抓住了薛匪风的软肋,沈家人是不是有什么天生的本事?
薛匪风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奈,“行了,你把这些话跟沈清然说清楚,以后不要再见他。”
闭着眼睛等待被打的沈清然,惊讶地长大嘴巴:这就没事了?
简直比他的预料要好几百倍!
薛匪风果然够心软。
他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告诉他也行,但是只能我跟他两个人谈。”
薛匪风额头青筋一跳,这又是什么奇葩要求?
“我要面子的,清然也要面子的,难道你被人像傻子似的骗了二十几年,会希望暴露在自己媳妇面前吗?”沈清然满口歪理。
但不无道理。
薛匪风想,清然自来自尊心时强时弱,摸不准他对这件事的反应,某些幼稚可笑的错误,私下纠正就罢了,换成他,也不会想被第三个人知道。
总归,自己就在隔壁,这个堂兄若是有什么离经叛道的话,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行。”薛匪风规定,“不准碰她,不准寒暄,二十句话解释清。”
“没问题。”沈清然欣然应允。
……
沈清然装模做样地敲了敲门,推开没上锁的门,立刻关好锁紧,一边和“沈清然”解释,一边飞快地把衣服帽子脱下,拿了桌上的湿毛巾,把脸上的胭脂水粉囫囵擦干净。
待恢复了女装,沈清然藏好东西,自言自语“堂兄要出远门做生意你好好保重”,只要再开一次门,就收工大吉。
突然,身后的窗户传来一声响动,有人破开窗,鬼影一般从身后掳了沈清然,捂住嘴巴,脚尖在窗户框上借力一跃,朝郊外的密林中去。
“啊救——”沈清然只来得及叫了一声。
比起姗姗来迟的害怕,沈清然险些气昏过去。嘴上被堵,心里忍不住用上毕生所学六国脏话狠狠骂了一通这个劫匪。
他差点就把堂兄的事情糊弄过去了!
劫人也等他把堂兄送走啊!!!
作者有话要说:沈清然:***!***!听见没!!【根据相关法律法规不予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