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远点。
……
薛匪风目光从他的眼角眉梢嘴唇脸蛋勾画了一圈,艰难地移开目光,在放纵沉溺的边缘过关斩将。
等沈清然吃了一半放下碗筷,薛匪风顺手端起碗,“吃饱了?”
沈清然见薛匪风要拿去厨房洗,急忙夺下来,他特地只吃了左边一小部分,右边的一点没动。
他用筷子叉起一个完好的水煮蛋,凑近薛匪风嘴边。
还想糊弄他,薛匪风就是没吃饭。
薛匪风眼里闪过挣扎,他扭过头,艰涩道:“沈清然,你最好别现在喂我。”
大将军很可能吃了一口,全线溃败。
沈清然不客气地把鸡蛋抵上薛匪风的嘴巴,笑容满面地,像喂孩子一样,张嘴,啊——
手都举酸了,才见薛匪风勉为其难地咬了一口,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他无端觉得薛匪风好像敲骨噬髓,格外用力。
鸡蛋有那么难吃?
门外一个身着蓝色粗衫的身影走过,沈清然眼尖,赶紧拉着薛匪风出门,快,帮我喊住张婶。
薛匪风被拽得差点忘记拿拐杖装瘸子,他任命充当翻译:“张婶留步。”
沈清然拿纸飞快写写写,薛匪风:“清然说想向您买一只鸡。”
“炖汤?”张婶识趣地没问那些鸡蛋孵出小鸡了没,“可以,正好我家几只鸡长壮实了可以宰杀。”
“晚上您方便抓一只过来吗?”
薛匪风要掏钱,沈清然按住他的手,卖甘蔗的钱薛匪风怎么也不肯要,非要留在他这儿。他从自己兜里数了够数的铜板,交给张婶,还去屋里捧了一节莲藕出来。
张婶一边高兴,一边为沈清然的大方忧心。
她比这两人记性好,提醒他们:“孙老二走的时候,可是把屋里那架榨糖的石磨连甘蔗地捆一起卖的。白纸黑字写着,现在又把房子卖给潘家,你们可得趁早去把石磨搬回来,免得潘家站稳脚跟了不认账。要是你们脸皮薄,就叫上婶子和你们一起去,还有兴庆和兴庆媳妇,咱们人也多,不怕他们。”
李兴庆是张婶大儿子,非常魁梧的一个年轻人。
“赶明儿就去搬。”薛匪风本来不想要,搬回来也是给沈清然增加负担。现在他改变注意了,该是他的,扔哪鱼塘里都不能给潘云剡沾染一分。
沈清然思路难得和薛匪风保持高度一致。
张婶见夫妻俩放在心上了,终于没那么心大,也有些宽慰,便多唠嗑了几句:“没错,是得明天就去搬。我刚才过来听王婶说,那潘家已经准备着给儿子说亲了,一家人待会儿就要去相看李大刀的小女儿。瞧瞧,这还是读书人吗?哪有没定亲就上门看的。”
“潘家也是精明,想站稳脚跟,找了村里最有头有脸的一户,动作利索,怕人家看不上,把儿子也带去了。估摸着皮囊长得好,想勾人家未出阁的小姑娘。”张婶鄙夷,“反正我是看不上这种人,不是个好的。你们搬了石磨,少跟他们往来。”
沈清然听得一愣一愣,嘴巴都合不上。张婶的情报能力也太强了,他忐忑地看着张婶,生怕她一秃噜嘴,把自己的破事也跟薛匪风倒豆子似的说。
远的比如薛匪风不在的时候,那些惨不忍睹的原主往事,近的比如中午被潘云剡推下池塘……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别提遇上张婶这样的龙卷风。
沈清然面对张婶有点心虚,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好像故意说给他听。
送走张婶,沈清然屋前屋后转了两圈,状似殷勤地扛起锄头,跟薛匪风说要去给甘蔗地除草。
实则要偷偷找女主。现在潘家只有女主一个人,机会绝佳,不能放过。
沈清然不知道,种地永远是他最蹩脚的借口,傻子都不信。
薛匪风脸上风雨欲来,沈清然一听说潘云剡说亲,脸色都变了,现在又急着想要出门,难道还妄想阻止?
沈清然你到底有没有心?不知道疼吗?
薛匪风思虑纷杂,还没开口,沈清然已经走远了,从未有过的积极。
……
沈清然绕着潘家的屋子观察,潘云剡住主屋,离鱼塘最近,要是鱼塘了出现了什么不该有的,受影响最大的就是他。
而女主……微弱的叫喊声从一间杂物间里传来。
“放我出去……”
女主被他哥拖回去,就一直被关在杂物间里。潘云剡怕她捣乱,放跑沈清然,谎称妹妹出门做了错事,不小心把人推下鱼塘,潘父潘母不加怀疑就信了。
沈清然确定家里只有女主,深吸一口气。
认亲的时候到了。
这时候一定要借助语言的力量!
他躲在草堆后面,这样万一还有人,谁也不知道哪个人说话。
沈清然清了清嗓子,冲着女主的小屋,咬字清晰而严肃,宛如纪录片旁白——
“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
说完摸不准女主所处的年份,急忙又补了一句。
“社会主义强,穿书见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