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得多。朱慈焯总喜欢绕开内侍与司礼监直接与大臣面谈,敢于与这群大儒商谈朝政,而且时能度人先机。
朱慈焯在乾清宫坐守偷睡了一夜灵,把不孝的罪名略略减轻了些,第二日如雪般的奏折飞进了紫禁城,飞到了司礼监王安的手上。王安却不敢再处置,一件件压着毫无理会。
午间把光宗的灵柩送入仁智殿回到乾清宫,朱慈焯不得不亲自出面与李选侍交涉。指出她与郑贵妃联合欲专朝政谋立皇后的事实,并有“弑君”的嫌疑,而迫害自己的生母王才人,以及禁锢控制自己的罪行还在其次。
但看在光宗宠爱的份上,以及名誉上的养母之情,同意以进封贵妃作条件,要不李选侍迁往养老之所仁寿宫。由于朱慈焯这些天跟西李的争斗,她本已对控制太子一事失去了指望,而今得力的内侍李进忠已死。李选侍对这样的结果实属意外,最后还是很感激地迁出了乾清宫。
午后,颁先帝遗诏。朱慈焯亲批了第一个奏本,把几名私自进药、谋弑君上的罪犯宰于西市,欲图结束这场帝位交替时的争斗。
稍后升殿与众臣属见面,刚从辽东检阅军马回朝的户科给事中姚宗文出班奏事,弹劾说熊廷弼在边地假名增税,勒索小民,声言筑城御敌,实是误国欺君。
朱慈焯听着脸色便沉了下来,待姚宗文说完一言不发,接下去果然一群大臣纷纷而上,一齐把炸弹扔向边关重臣熊廷弼。
朱慈焯记性极好,一个个记住了他们的名字,转眼看看都给事中杨涟说道:“把今日跟从弹劾的官员全都记下名姓。熊爱卿是戍边重臣,他在替朕守国门,你们在背后胡乱弹劾,可是负有扰乱疆防与军心之责,以后这种弹劾不得在朝堂上进行。此事如有不实,或是姚宗文索贿不得受人指使而出,其罪当诛。盲目妄劾跟风者皆除官没产以资军用。钦此!”大明乱七八遭的朝政非下重责而不能除。
姚宗文一听便跪下连呼“皇上饶命”,他刚刚回京对小皇帝一无所知,根本想不到朱慈焯出手会如此狠,没听完敕命就退脚发软地跪下了。
“锦衣卫,立刻查办!”王安此时发了一下威,心道,小祖宗可真不简单呐,以后可得小心着点。
杨涟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按以往这样的弹劾是非常有效的,起码会暂停熊廷弼的职务。可是少帝却能看到其中更关键的问题,于疆防与失土这样的大事而言,熊廷弼这些罪名根本算不得什么,何况真实与否都难定论。
可是现在有了一群跟风的属下,这事牵涉就大了,少帝更有可能把六科给撤了,杨涟更知道朱慈焯对六科言官参与党争之事深恶痛绝。现在的问题是朱慈焯不愿意对朝廷官员作重大调整,他担心首辅方从哲所掌朝廷有可能会延续万历朝时腐败的吏治。
在一些官员有劝阻之后,杨涟出班跪了奏道:“陛下,党争之患定须除,但非一两月所能除去。望陛下法外开恩,先饶过这些妄劾跟风者,容臣对六科官员进行一月的规整,希望今后断凡不再参与党争。臣在此向陛下立下军令状,一月之后六科这内再无任何党徒,仅为陛下效忠,为大明朝廷效力,为天下百姓谋福!”
杨涟以退为进,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荡气回肠,众官自然也一起跟着表白。朱慈焯看着呵呵冷笑,说道:“不是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吗?杨爱卿有这个决心最好。那就先饶过他们一回,下次再犯可要加重处罚了。”
朱慈焯又大声说道:“今后六科官员,如有无凭无据扰乱朝廷、诬陷命官者,此族在大明一朝不得出仕为官!钦此!”这样的处罚是致命的,比杀身之祸还要可怕,而且皇帝开的尊口,将来每朝每代就算换了清朝入主也会延用。
朱慈焯望着一齐跪拜山呼万岁的众臣,心里有些飘飘然,政治虽然是骗人的东西的,但对统治者是绝对有用的。他现在所做的就是要彻底解决红丸、廷击两案对今后自己朝廷的影响,同时逐渐把各党派的界限模糊化,直至最后的消除。这样大明王朝才有更长久存在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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