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马前失蹄

    “看样子你想要求静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否则也不会轮上调查肃王通敌的事。”周茗说道。

    顾长宁挑了挑眉，轻叹一声：“是啊，只求最后可以独善其身。”

    场面陷入片刻的静默，顾长宁又想到长宁殿的建成是靠着慕容瑾蘅在背后相助，陆笙和周茗之所以可以发展到今天，也和慕容瑾蘅脱不了关系……她就再一次被郁闷的心情缠绕心头。

    她想要是以后慕容瑾蘅把陆笙和周茗都忽悠得眼里只有他，那她可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周茗见她眉头紧皱，只当她是在为肃王通敌一事烦忧，转了转眼珠就说道：“告诉你一个很巧的事情，上回你问起陆笙，我说是替慕容办事去了，后来才知道，慕容也是一早就发现了昭王要带人指证肃王的事情，让陆笙去动了动手脚。”

    “做了什么手脚？”顾长宁疑问。

    周茗摇了摇头，说：“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慕容不让陆笙细说，这还是我死缠着陆笙，才从他嘴里套出来的话呢。你也知道，陆笙从小就这样。”

    顾长宁垂着眼，轻笑了一下，说：“是啊。”心中却感觉陆笙越来越有和慕容瑾蘅同流合污的趋势，大有一种要将陆笙从悬崖边缘拉回来的冲动。

    几人又待了一会儿，最后走的时候，顾长宁问道：“对了，你这里的茶还有吗，我想给母妃带一点回去，母妃上次来我宫里喝了之后就爱上了。”

    周茗爽朗地笑道：“那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了，绝不妨碍九殿下尽孝道。”

    顾长宁也轻轻地笑了。

    离开池肆笙之后，顾长宁和燕雀没有直接回宫，而是绕去了刑部大牢所在的位置。

    进去之后，守卫们因为上次她的“壮举”，都对这位行事不按常理来的九皇子很有印象，知道她是管奸细这个案子的，毕恭毕敬地将她带到了关押奸细李卫的牢房前。

    李卫看到顾长宁出现，眼里就开始噌噌地冒火，隔着栅栏恨不得把手伸出几米远掐住顾长宁的脖子。

    顾长宁满脸漠然地看着他，然后问道：“这几天过得怎么样？细皮嫩肉的，看样子没吃过这么大的苦头吧？”

    李卫愤愤地哼了一声，道：“有种你换种方式来折磨人，这样侮辱算什么本事。”

    顾长宁回想起自己命人扒了他衣服的事，顺势难以避免地想到了慕容瑾蘅，心情突然就变得有些糟糕，充满戾气地讥讽道：“我是想换种方式，可哪有那样来得方便有效，而且你这样细皮嫩肉，直接将刑部大牢的几百种刑罚都来一遍的话，你的家人知道了，该多伤心呀。”

    不知是哪个字眼或者哪句话刺激到了李卫的心，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神色之间有惶恐和紧张。

    顾长宁垂眼做沉思状，然后看向燕雀，道：“把东西拿出来给他看看吧。”

    燕雀照做，展开了那副从周茗手里拿过来的画像。

    刚看到第一幅，李卫的神情就大变了样，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顾长宁，指着画像问道：“你、你怎么会有他们的画像！？”

    顾长宁像是有些倦怠了，懒懒地说道：“好了，不要再硬撑了，现在告诉我实情，你的家人都还有救，否则的话，你谁都救不了。”

    李卫眼珠子乱转，眼神飘忽，仿佛自言自语，“不，你就是在骗我，你不可能找得到他们的，你只是想骗我！”

    顾长宁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漠然道：“我想我不需要解释太多，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两天之后想明白要跟我说实话，就让人过来转告我，过时不候。”

    说着她就要走。

    “你想要怎样！？”李卫大声叫喊道，“如果我不说，你想怎么样！你根本就奈何不了我，只要我一口咬定肃王通敌，那么昭王殿下的目的就达到了！我担了奸细这个身份又如何，我的家人最后会没事的！”

    顾长宁转过身来，嗤笑了一声，道：“看来你对昭王殿下很是信任，既然如此，怎么不见他对你多一点信任，而是用你的家人来威胁你作伪证？”

    李卫似乎被堵住了，错愕了一下，然后梗着脖子说道：“那只是因为昭王殿下想要多一些保障！”

    “保障？”顾长宁又轻笑出声，“等你被当成奸细直接处死，你的家人才真是一点保障都没有了……昭王会任由你的家人带着这样一份秘密一直活在世上？”

    她丢下这句话，淡淡瞥了一眼李卫，就扬长而去。

    整件事情虽然还有疑点，但是大致来龙去脉，顾长宁已经差不多已经理清楚，说起来简单的很，就是昭王顾灼为了可以一举扳倒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顾辛，所以用李卫的家人来威胁李卫出来假扮奸细作伪证。

    当然，也有可能李卫真的是个奸细，是大梁军营之中的叛徒，不过也说不好，因为李卫太细皮嫩肉，根本就不是行军打仗的人该有的样子，就算在边关，也只能是个刚去不久、没参与过正式的战斗的后方人员。

    现在需要进一步证明的，一来是李卫的确切身份，二来是那几封后来“搜”出来的所谓顾辛的亲笔密信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那么又出自何人之手。

    事情进展到这里，顾长宁仍旧觉得前路堪忧，不知从何查起。

    昭王府只能从外围监视，而缺少真正渗透进内部、可以接近昭王身边的线人，所以也就很难从这头下手。

    回宫的路上，顾长宁决定借着惠帝交给自己的权利，明天去一趟昭王府，看一看情况也是好的。

    距离长宁殿一段距离的时候，顾长宁想起来从池肆笙带回来的那些茶，就吩咐车夫调转方向，去往丽芳宫。

    丽芳宫里依旧是顾长宁之前为丽妃贺寿时修整之后的样子，保持得很好，甚至听紫云说，丽妃每日都要嘱咐宫人仔细小心一点打扫，不要弄坏了东西。可见宝贵得很。

    顾长宁和丽妃之间的感情没有太多言说，但是彼此都能体会到对方的心意。对于丽妃来说，这样的感情模式就是最好的。

    顾长宁知道她的真心，所以依着她。

    来到丽芳宫之后，丽妃站在廊下，和往常一样拿着一把玲珑的小剪刀修剪一盆盆栽。

    见到顾长宁，露出一个清清浅浅的笑容。

    顾长宁一看，竟然连日来的烦乱都被驱散了不少。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个男子的身份，真想扑过去倚在这个清冷中深藏温柔的女人肩头撒一撒娇，看看她会是个什么反应。

    她展露出一个透着狡黠的笑容，道：“母妃近来可好？”

    丽妃放下了手上的工具，端看了顾长宁一眼，尽管看上去随意，看那一眼却是十分用心，像个真正挂念关怀孩子的母亲。

    “我有什么好不好的，还不是日复一日地过着日子。”丽妃平淡地说道。

    顾长宁歪了歪脑袋，笑道：“那母妃就没有想过我？我可是很想母妃呢。”

    丽妃嘴角浮现出笑意，伸手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一下，“越长大越闹腾了，即便是想，又哪有时时挂在嘴边的道理。”

    顾长宁乖巧地说道：“母妃说的是，长宁以后会偷偷地想您。”

    丽妃轻笑出声，嘱咐她道：“听说你父皇最近让你办事了，你年纪是几个皇子公主里面最小的，原是轮不到你这么早就开始受到任用，但是你父皇看重你，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总归是逃不开的，交给你的便是你分内事，还是要尽力办好。”

    顾长宁很少听到丽妃说这么多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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