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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后来风骚老板娘一把火烧了龙门客栈,说是要离开这座无情无义的沙漠,去找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林玄清笑了,又揉揉弟子的小脑袋,这次辫子扎得很好,“可惜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比这片沙漠还要无情无义。她,其实是属于这片沙漠的。”
“几年后,又有一群人来到这片沙漠。他们的首领,是一位风华绝代的人物,他权倾朝野,心思缜密,聪明绝顶。他面容俊美,气度雍容,宜男宜女,是难得的倾城之资。而更难得的是,他还武功高绝,心狠手辣,冷酷残忍。这样的人物,可惜了。”
林玄清一脸陶醉地说着,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他太傲了,所以便永远留在了这里。当然,也许他会在别的地方活着,活得更加地肆意灿烂。呵呵,谁知道呢?”
“他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死在这里?”任宝宝追根究底地问。他越听,越觉得这人跟他师父蛮像的,可他家师父好端端地活在这儿啊。
“这人太傲了,他对自己太有信心,给了他的敌人太多机会,同时也让自己失了太多先手。他的错,就在于他的欲擒故纵。心思太过缜密的人,总是想让计划更加完美,孰不知这世上哪有完美的事。坚决果断,用最有把握的方法去做最有把握的事情,才是正途。”
在大明湖畔,林玄清坐在湖边亭中,看着鞯难逃辏耙郧埃幸晃坏弁酰椒鲇卫吹搅苏饫铮靡哺仙舷掠辍k杷拊谝患颐窬樱峁透饧业墓媚锟炊粤搜邸a饺松矫撕j模ㄇ椤5鹊弁跻换鼐夤媚锞头11肿约河辛松碓校傻弁跞匆丫怂撬!
“等到十九年后,有人拿着信物来提醒,这位帝王才猛然记起,原来他在大明湖畔还有一段情缘。从此,他终于将这姑娘记住了,甚至将之当成自己的挚爱。等再次南巡的时候,他又在这里停留,悲哀地祭奠这个让他深爱的女子,他自己都感动了自己。”
在杭州西湖上,林玄清讲故事继续讲下去,“南巡的终点是杭州,杭州的西湖是不得不去的地方。同样,西湖的歌舞也是不得不欣赏的。在这里的画舫上,帝王发现了一位歌妓,立刻就惊为天人。因为,他发现这歌妓,是那么像他大明湖畔的挚爱。”
“歌妓是聪明的,她可不愿意做人替身。终于,帝王又忘记了大明湖,他疯狂地爱上了西湖。他要带着歌妓回宫,要给她高贵的贵妃身份,要让她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他已经忘了这样的承诺,他不止给了一个人,却从来没能完成过。”
“身为帝王,可以任性妄为,却总有这样那样的迫不得已,有些是情势所逼,有些却是自找的。这位帝王,明显就是自找麻烦的典范。”林玄清想揉弟子的小脑袋,却发现这孩子已经跟他的肩膀齐高,再想揉搓他也不顺手了,“日后你若为君,当以他为鉴。”
“是,弟子谢师父教诲。”五年一晃而过,任宝宝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年,已经不能再叫他宝宝了,而要改叫任珏了。任珏少年绷着张一本正经的小脸,却偷偷瞄着他师父,半晌后才嚅嗫道:“师父,那天晚上的事……是宝宝跟皇叔做的,不是父皇的错。”
站在西湖的画舫上,林玄清幽幽地叹息一声,敲了他额头一记,“我们也该回去了。这五年来,我一直在等你这句话。你们的小把戏,我哪还会看不清,不过因为是你才不揭开罢了。若不是我为你们善后,你当你们能瞒过你父皇?”
“师父,你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咱们还要出来这么久呢?”任珏少年立刻恢复了平日精灵的样子,抱着他师父的手臂撒娇,“师父真是的,知道也不早说,害得宝宝担心了好久。”现在,也只有撒娇的时候,任珏少年才会自称宝宝了。
“还好意思怨我,你的反省在哪里?”林玄清没好气地又敲他一记,然后将少年揽在怀里,轻声道:“那时候,你比他重要。正好我那时也有些事要想清楚,离开一阵子最好。所以,便带你出来散散心了。”
“那现在呢?”任珏少年在他师父怀里蹭蹭,仰头问着。
“现在……”林玄清望向京都的方向,笑了,“现在我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