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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史官走了,贾宝玉也想溜,却被他爹厉声喝住。偏这时候贾环也撞过来,将前日金钏儿投井的事情又翻了出来。他添油加醋地说了,是宝玉□□未遂,才惹出了这样的事。反正这事都是这样传的,他也不怕太太日后找麻烦。就算有人找后账,他也要先看见宝玉倒霉。
贾政听罢还得了?!他向来自诩宽仁持家,祖宗几辈子都没出过这样的事。到了他这里,自己儿子竟然做出这等事,简直让他愧对祖宗,气了个面如金纸。好歹缓过一口气后,才大声喝着要拿宝玉来乱棍打死,并关了个门,不许人往后宅报信儿。
见下人打得不得力,政老爷说不得就要亲自动手了。一顿板子打下来,宝玉眼看被打得都没了声息了,却还没见人来拦。贾政打着打着就觉得不对劲儿,往常这情况,早有人往里报信儿了,今儿怎么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没人拦着,难道还真打死宝玉不成?
话说,为什么两个该出现的女人没出现?虽然贾政有命,但在场的清客、小厮们都知道,这也就是一句话而已。没了老太太跟太太拦着,这戏可怎么收场呢?确实也有人偷跑去报信儿了,可他们都没能到了贾母跟王夫人面前,半路就被人点到了随便塞个地方藏着。
事关蒋玉菡的卧底行动,林玄清派了人暗中跟着,这人也是个促狭的,竟插了这么一手。这样一来,政老爷跟贾宝玉共同盼望着的救兵,便迟迟无法到来。两个人,一个打得已经手软了,一个疼得已经晕了几回。最后,还是贾政一个失手,将板子甩了出去才算完。
贾家这一场闹剧过去,一切似乎有恢复了平静。人们似乎都在等着九月那场大事的到来。八月初,东平郡王果然上奏请求就藩。任翔故意难为了他半天,有借此争取了不少利益,才做着勉为其难的样子准了。东平当即收拾行装,宴请了在京亲友辞行之后,率亲卫离京。
转眼就是秋猎的日子,平时无人关注的铁网山,成了多方势力关注的焦点。很快,各种各样的消息传出。秋猎期间,有奸贼忤逆,意欲刺杀皇帝。可惜,陛下早有成算,令忠顺王易容改扮,混淆视线。而陛下亲率京营围歼叛逆,所有奸贼尽数伏诛……
刚平静不到两年的京都,再次风声鹤唳起来。戒严了的街道上到处都是禁军巡逻的身影,时不时会有哪家的官邸被抄,家眷仆佣被锁拿的。凡事参与其中的人家,都心里有数,当今皇上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与其被他逮住,还不如自裁了断的好,至少还能保全家人。
“东平已经离开通州了,”林玄清懒散地靠在任翔怀中,白玉面容上还带着情.事后的余韵,他嗓子微哑地道:“三日之后,我便出征,希望明年能将东南送你为贺。”
“此去东南,一切以你自身为重。”这人血里带风,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总要出去散散心才行。任翔用四肢紧紧缠住怀中人,他想要锁他一辈子,让他哪儿也去不了。可惜,他一直下不了这个手。于是,只能任他肆意而行。
林玄清扭头白他一眼,“我是那种不顾自己死活玩命的人么?若无把握的事情,我是绝不会做的。倒是你在京里,也要防着有人丧心病狂起来。你的功夫我知道,我倒不怎么担心,就是怕宝宝在你身边,你再连累他了,那宝宝可就冤枉了。”
皇帝陛下真的想去死一死,这人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提那个煞风景的小东西。离别在即,他们俩不是应该如胶似漆、互诉情怀的?!算了,还是行动起来,才能让这人的注意力集中起来。于是,一阵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动静,断续着响起。
林黛玉是第一次送家人出征,心中的慌张已经表露在面上。战场,这两个字离她实在太远了。她虽然知道哥哥是凭军功封侯,又是禁军统领,可从没想过哥哥还会再上战场。她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问了嬷嬷、管家好多。有时候半夜想起来什么,就赶紧起来记下,等明日立刻命人准备,将自己折腾得不轻。
对于这份心意,林玄清照单全收,不管有用没用都吩咐人带上。临行之前,他郑重地将家事托付给黛玉,又留下昆仑在外面相助,再加上任翔跟忠顺的看顾,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离别即使是暂时的,也总是让人依依不舍。反倒是宝宝团子,没有哭给他师父看,只一个劲儿地叮嘱师父早去早回,平平安安的。这团子心中早有打算,早晚有一天,宝宝要替师父出征,将全天下都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