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放学,钱穆生带着郑阜南直奔江边。
这条江浩浩荡荡,一泻千里,气势不凡。江南有一座山叫鹤山,江北有一座山叫虎山。两两相对遥遥相望。这条江叫虎跑江,气势如虎,汹涌澎湃。大江穿过俩山怀抱的时候,水流湍急,深不可测。到了下游,在宽广的平原上,缓缓流淌,不徐不疾。
钱少侠带着郑阜南跑了足足有三里地,终于来到了虎跑江的下游,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醉人的绿让人心旷神怡。桃树林就在江南一带,绵延三四里地。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花团锦簇,争相斗艳。一树树白色的桃花,像天上的白云,在缓缓地流淌,一树树红色的桃花,似黄昏的晚霞,漂浮在江边。一树树粉色的桃花,如织就的锦缎,流光溢彩。
郑阜南看着这美丽的桃林,闭着眼睛,细细地捕捉着沁人的花香。她嘴里念念有词。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一个理工科的大学生竟有这等人文情怀,真是难得。
“好诗,好诗啊”钱穆生手舞足蹈,嘴里念念有词:“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钱穆生,你这两句好像是有感而发,去年赏花的时候,谁陪你的?”郑阜南佯装生气,不理钱穆生。
“对不起,对不起,口误口误。我是随便胡咧咧,附庸风雅,见笑见笑!”钱穆生一声灿灿地说道。
噗呲-----------郑阜南忍不住笑出声来。
“钱穆生,逗你呢?我管你去年跟谁在一块赏花,跟我毫不相干,再说我郑阜南才不喜欢和女生一样小鸡肚肠,斤斤计较,我是一个女汉子,对了跟你也说不明白,咱两不是一个、一个年龄,不跟你说了。咱两顺着江边继续往前走,看看桃花林到底有多长?”郑阜南笑着说。
“听你的,咱们沿着江边慢慢散步。”钱穆生说道。
俩人沿着虎跑江一直向东北走,桃林蜿蜒着顺着江边一直迤逦而走。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的早春,春风一过,,绿意初染,远处的田野象巨大的棋盘,一格格色彩鲜明,所有的生物都是棋盘上的棋子,只是他们灵动如风,盘活了巨大的棋盘。
少顷,细雨濛濛,烟雨江南又是另一种色调。江南烟雨,淡寂如风,缥缈如尘。雨不停地下着,想纷纷飘坠的音符敲打着桃叶,连缀成一串串白色透亮的珍珠,纷纷滑落,像是在轻歌曼舞的精灵,钻进了绵软的泥土,萌发出勃勃生机。嗒,嗒,嗒,嗒的雨滴落在桃叶上,也落在郑阜南的心田上。
回来的路上,郑阜南思绪翩翩,江南虽好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乡。自己的老家在遥远的北方,没有江南的柔情,却又北方的豪迈。爷爷说,北方的的春天会姗姗来迟,江南烟雨蒙蒙的时候,北方却是寒风凛冽,白雪飘飘,春天来的标志是河流的解冻,柳树发芽,炊烟四起。可是,北方现在是金人霸占,有家难归,有国难投,正是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爷爷告诉郑阜南自己的家乡在长安,八百里秦川,人杰地灵,吃的是馒头,喝的是包谷查查,看的是皮影,唱的是秦腔。过去许多皇上把这里做自己的京城,达官贵人,商贾士民,云集长安,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唐代的时候,长安城城墙高耸,占地千顷,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大唐帝国威名远扬,四海归降,国力强盛。哪像现在的朝廷偏安一隅,无暇北顾,现在的朝廷只有半壁河山,却在这里歌舞升平,不思进取。
“郑阜南,你在想啥?”一旁的钱穆生突然发问,把郑阜南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