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言语间倒是极为自信,让常浩心中不由得一阵嘀咕。
莫非他们要塞给自己的人手,真的很出色?
完成了家主交待的任务,又成功地了结了自己的心愿,公事私事都是办完,常十三爷和常十八爷便也没有在常三爷家里多待,反正现在情况不同了,大家日后再慢慢走动便是,现在他们急着回去向常义复命,也急着回家去向家里人报喜。
他们是真的看好常浩,所以这才决定让家中的年轻人跟着常浩,不然以两人家中的情况和常家的现状,那些个年轻人终究是没有出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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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常家位于冀城城西的大宅,常义的住处,某间密室之内。
常家家主常义,和一位道骨仙风,须发皆白,穿着一件长袍的清瘦老者正在这密室之内对弈。
两人下的是围棋,常义执黑子,清瘦老者执白子,双方杀得难分难解,不过从棋局上来看,常义明显是落在了下风,一条大龙都被人给围住了,此时正捏着一枚黑子,却迟迟没有落下,似是难于决断。
那清瘦老者却胸有成竹,眼见常义一直不落子,他自边上的小桌上,端起自己的杯子,先是轻轻地吹了吹,然后抿了口茶,笑道:“家主今日,心绪不宁啊,不知所忧者何事?”
常义的视线自棋盘上移开,瞟了对方一眼,心中暗骂一声装模作样,然后冷冷道:“苗长老何故明知故问?莫非苗长老心中便不着急么?”
那被称为苗长老的清瘦老者淡淡一笑:“家主不是已有了安排么?而且常家内部之事务,与老夫无关?又何必去担忧?”
常义冷哼一声,把玩着手上那漆黑如墨的棋子,道:“说得也是,我常家内部之事务,确实不需要外人来横加插手!可是有些人,却惯会明着说是一套,暗地里做的,却又是另一套!”
那苗长老闻言不由得眉头一挑:“家主此言如意?莫非话中有话?”
常义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苗长老,莫非你们香教,真把常某当成了傻子不成?还是真觉得常某这个常家的家主,只是徒有虚名?有些话,常某不说,只是不想伤了大家的和气!但不说,不等于不知道,也不等于不介意!”
苗长老眉头皱得更深了,眼神有些闪烁:“家主有话,不妨直说便是,你我合作,贵乎精诚团结,这样相互猜忌,只怕难成大事!”
“好一个贵乎精诚团结!”
常义忽地哈哈大笑起来,随手将手上的棋子一扔:“既然如此,我便直说了,苗长老,莫非你们香教真的以为,你们那些小动作,我会不知道?”
他瞪着那苗长老,眼神有些狠厉:“你们暗中收买老五和其他的人事,真以为做得很隐秘么?好歹我做了这七年的常家家主,若是连自己家里的这点风吹草动都不知晓,未免太失败了一些!”
苗长老这时候终于不复先前的道貌岸然,有些讪讪地笑道:“家主误会了,我们这不是想着要和常家更进一步合作,所以想先和其他人套些交情么?绝没其他的意思,家主有些多虑了!”
常义无所谓道:“我误会也好,没误会也好,也不论你们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有一件事,还希望苗长老能够明白!”
他扫了对方那尴尬的神态一眼,接着说道:“我常家的霸王诀和霸王棍法,乃是我常家的根本所在,绝不可能外传!我常家之人,但凡有资格者,要修习其中之一,也无一不是在修习之前,都立下毒誓,绝不外传!老五那些人就算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迷了心窍,上了你们的当,将这些东西双手奉上!至于祖上传下的兵书,更非资质出众者不得一观,苗长老觉得,以老五他们那些人,有这样的资格么?实话告诉你们好了,常家这些年来,观过那本兵书的,不过四人,其中一人早已死去多年,余下的三人,一是常威,一是常武,还有一个么……”
他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道:“便是常某了!”
那苗长老听了,脸色愈发难看,不过却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常义也不以为意,又接着说道:“如今常威也已然不在了,常武那边你们若有法子,尽管去试,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办法能说动他!或者,你们可以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我手上,把那本兵书给弄走!”
“罢了罢了!”苗长老苦笑:“既然家主都这么说了,老夫便是再怎么辩解,只怕家主也是不会相信,不过还望家主知晓,如今香教,确是真心诚意地想要和常家合作!”
常义撇了对方一眼,端起了自己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若是真心合作,总要拿出些诚意来!这一次若不是你们横插了一手,老五就算栽了,咱们也不至于如此被动,还要向那常浩低头!事到如今,莫非你们还想置身事外不成?”
“非是我等不愿出力,只是这事情着实是有些难办……”苗长老有些为难。
说起来常五爷被郡守府的人捉去,香教这边其实也是万分地紧张。
他们所谋者甚大,这一次和常家合作,更是志在必得,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们也很担心万一常五爷把他们供出来,会生出什么变故。
毕竟常五爷知道的事情太多,虽然眼下就郡守府这边平静的状态来看,他们认为常五爷应该还没有出卖他们,但他们肯定会有这方面的担心。
所以这几天,他们也一直在暗中活动,监视着郡守府的一举一动,并派出人手试图收买郡兵,打听消息,想要设法接近被关在大牢之中的常永常五爷,一有机会便杀人灭口,然后布置成常五爷畏罪自杀的假像。
但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王景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因为难得有整治常家的机会,还是因为王五爷已经供出了什么,郡守府里对常王五爷的看管颇为严密,用的人手也都是王景的亲信,他们根本就无从下手。
不过打听来的消息倒是让他们稍稍松了一口气,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常五爷应该还没有供出他们来,他们并不知道,这只是王景故意让人放出来的假消息。
可即便如此,苗长老当然也不敢掉以轻心,事关重大,甚至关系到他自己的身家性命,他如何敢大意?
可找不到机会下手,他也无可奈何啊,总不得来个聚众攻打郡守府吧?虽然以香教目前在冀城的力量不是说做不到这一点,但这么一来,香教在冀城的实力必然也会暴露,这样的话,就算杀了常五爷又有什么用?
这些情况其实常义也是知晓,不过他着实是看不惯对方背着自己搞小动作的作风,是以这才借机出言警告了一番,倒也不是真的指望对方能有什么动作。
想要和常家合作,得到常家的巨大臂助,你们除了找我之外,找其他人都是没用的!
他向对方传达着这样的意思。
他相信对方会做出正确的决断。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们不要再插手!老五现在还不能死,他若是死了,我常家只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他寒声向那苗长老如此说道:“我这边都大义灭亲了,你们难道就不能壮士断腕么?便是老五供出了一些什么,我这边自会设法将罪名全都推到他的身上,到时你们再扔些小鱼小虾出来,了结了这事,也就是了!”
苗长老闻言惊疑不定:“家主真有把握?莫非那常浩已经松了口?”
常义冷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敢这么说,自然是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