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样的街道上,四个行色匆匆,看打扮和肤色都明显不像本地人的四个人就格外引人注意。
“你从中国的哪个省里来?”汪拉亚不太像与陈增辉一伙的,不算很凶,相反,更有些像一个严肃的长辈,搞得一直有些神经紧绷的刘远如使劲儿一拳打在棉花中,颇觉尴尬。
“我从香港来。”刘远有些奇怪,问这件事情做什么?
“哦。”汪拉亚应了一声,却再不说话。没头没脑问一句,之后又没了下文,这老头让人相当窝火。不过刘远到乐得不跟他讲话,他不说话才好。
不过趁着低头赶路的时候,刘远用静印生前交给他的相相之法看了一眼汪拉亚。此人虽是干瘦,但面相却不错,尤其是一双柳眉,浊中带清,便知此人并未大奸大恶之辈,相反,应该是声望已隆,颇有贤名之人。
这就让刘远有些琢磨不透了。如果让人来监视自己,起码要找一个能够控制得了自己这些人,而且还要凶恶一些的人才好,找个这样的老头,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刘远不知道,这也正是人老成精的嘎都下的一着妙棋。
两方人已经是定然死仇,而这个时候不管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刘远都必然会加以防备,甚至还会使些手段,制造些跟嘎都诈死相类似的假象,暗地里再给嘎都下一绊子,嘎都也未必讨得好去。
而汪拉亚,本身在泰国就享有盛名,一手阴阳修为也是相当了得,在嘎都的心里,比刘远是只强不弱的,加之年岁摆在那,刘远想玩什么心机,没有人能够比汪拉亚看得清楚;又因为嘎都将此藏宝之地说给汪拉亚,是因为汪拉亚只要其中的一件物事,而这件物事与嘎都又如鸡肋;再者,嘎都对刘远做的腌臜之事,汪拉亚也并不知情,只知道两人间是死仇,那么跟嘎都关系好一些的汪拉亚,自然会倾向于嘎都多一些。
最主要的,嘎都断定,刘远对付汪拉亚这种人绝对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既帮着自己做事,又让刘远感到棘手,这样的人选,非汪拉亚莫属。
“这位老先生,咱们要去哪,去找什么,你能不能先跟我透露一下?”虽然心里大概有个谱,但到底还是要确认一下。
“你们这里面有没有人听说过顿逊王国?”
果然!
“差不多有了解。”刘远当然不能把自己这些人早先计划好的事情透露出去。
“嗯。”汪拉亚又不说话了。
这老家伙的字跟金子一样值钱啊!
“那,具体的方位,您已经掌握了么?”刘远又问。
“还没有,只是一个大方位。需要找。”
那看来自己手中的这份地图还很有价值。
对刘远来说,这是一次危机,但也是一次良机。自己的暗线已经在马不停蹄的运作,汪拉亚又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帮手,如果控制好,不但可以将家人救出来,这批宝藏也是有可能染指的。
一路上断断续续的,汪拉亚也跟刘远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他也是个沉没说的支持者,但在他的想法当中,顿逊应该还是在陆地上的某一处埋藏着。虽然在七世纪左右的海水侵袭将顿逊淹没,但牢固的城基和新近年来的海岸线退化,极有可能让顿逊在被厚厚的泥沙包裹住之后,重新回到地面上。
一番断断续续的谈话,让刘远对此人的印象得到了很大改观。虽然是一种敌对状态,但汪拉亚对顿逊研究的深入与专注,让刘远肃然起敬。
不过“场内观众”有一个是对汪拉亚相当不感冒的,当然是钱亮。
钱亮是一直坚持顿逊应该还在海中,而汪拉亚则与自己的结论背道而驰,每每说到矛盾点,钱亮忍不住想要跳出反驳时,汪拉亚却又根本不与钱亮争辩,两个六七十岁的老头的戏码,也让刘远略觉可乐。
虽然两个人有各自的观点,也都有道理,但真正的答案,还是要等到一个机遇,一个确确实实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