憬只觉一股温暖窜上心头,心中默念,“原来我在她心中仍有一席之地,她也是在乎我的。”但回想到梦中那只带有双翅的老虎,他心中便充满寒意。“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二天,红云又回复成冷淡的模样,除非着实有必要,否则绝不开口。那平淡的眼神中却透着少许光彩。是啊,这儿离上通天已经不是那么遥远了,只要十来天功夫便可以回到百鬼城郭了。家,在等着我;他也在等着我。那令人琢磨不透的眼睛渐渐移向天空。早晨的光彩很是漂亮,这在上通天中很少见到。红云叹了口气,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也太过复杂,复杂到她几乎应付不过来。有时她也不愿整天冰着脸,但又害怕在感情上藕断丝连。如非“救人”是她师父从她小时候就灌输给她,她也许不会与憬继续纠缠,来个不告而别,断绝他的残念。但又觉得这么做对他来说有些残忍。
红云忍不住按住自己的额头,“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
便在此时,憬与宿风下了楼。憬看起来似乎一扫前些天的阴霾,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与前几天那笑得发苦的笑容不同的微笑。宿风看着他,摇摇头,又叹了口气。憬在那个永远没有底的泥淖中越陷越深,而又不可自拔。不过他可以开心多几天也是好的。
宿风向红云打了个招呼后就坐在一旁要了份早点,然后自顾自地吃着。他没有开口,眉头有些发皱,心跳得剧烈,血液有些热,身体反像是被血液煮着般。“不能让他们知晓,他们已经够烦的,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了。”手中的包子好象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般被他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些天来,宿风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身体有时总会像着火般灼烫,而且越往西行,发作的频率越高,但他总是忍着,不愿让憬与红云发觉。
憬此刻一颗心全系在红云身上,宿风有什么异样他根本没有觉察。他坐在红云身旁,给她倒了杯茶,轻声问道:“怎么不吃?没胃口么?”
红云真不知自己该用怎样的语气回答,但不回答也似乎不行。她将那杯茶移开,仍是那副声调,不波,“其实我向来吃得不多。”
憬也觉得自己太过急进了,将红云移开的茶一饮而尽,低着头,又缓缓走开,背影有些凄冷。
红云真的不懂处理与憬之间的感情,她把握不了自己的位置。所以她总是在这个时候逃避。她转过身去,径自上了二楼。
憬拍着自己的额头,暗骂自己一声,心中想起昨晚红云的那一句,心里又生起希望,当下又露出笑脸,向宿风走去。宿风怕被憬看出自己不妥,忙别过身去,忍着体内的异动,说了声,“憬,我有些不适,我们今天就待在狴牢吧。明天,再离开。”
憬自然没有异议,那一刻,他知道宿风有些不对劲。宿风这个人应该说是有些老成吧,常常为了不愿别人担忧而独自面对伤痛。如果尚可以忍耐,他是绝对不会因为自己而耽误行程。
憬知道他的性格,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念着几句,“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我可不会照顾你哦。”
宿风的脸有些红,异样的红。他点点头,不敢开口,反身上了二楼。
憬有些担忧但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待会稍稍让红云知晓,她应该会有办法的。对于想不出,做不到的事,他向来的应对措施与宿风截然相反,他不愿再想,也不会再做下去,免得苦了自己。但于红云上,他又似乎做不到这般豁达,毕竟感情不是仅仅的一件事,它要比复杂的案件更复杂上百倍千倍。
憬不想待在客栈中,走到大街上。但突然间想起梦中的那口水井。“不知梦中的那口水井在么?”他凭着自己的记忆,顺着梦中走过的路,终于在狴牢的一处废墟中找到与梦中那口水井一模一样的古井。
这儿原本是关押最凶恶罪犯的地方,迁都后,人们嫌这儿杀气重,没有将这儿重建。这儿便这样荒废下来。
憬一个探头,井中的水已然不见,这口水井成了口枯井,而在井旁却残留着少许水迹。这使得憬想起梦中那口水井如喷泉般喷出一道水柱那一幕。
这一切,完全与梦中的情况一模一样。那么,那只带有双翅的老虎也?憬思索着,提起真气,让自己变得像树叶那般轻盈,然后一个飘落,徐徐落到井底。那儿果然有些古怪,在井的一侧有一条通道。通道里是漆黑一片,仅凭照在井底的微弱阳光根本不足以将它照亮。
憬往那通道探了探头,但什么也看不到。他虽修炼了浑厚的真气,但如何使用这些真气却十足是个半吊子,除了感知与运气于体外什么都不会,那自然不会江湖中高手那种凝神而使五感变得异常敏锐的方法了。
好奇心驱使他并非止于探头这一动作。他摸索着墙壁,慢慢前行。那条通道很长,长到令他有种在原地踏步的感觉。他的眼睛仍无法适应黑暗,在漆黑中只能依靠触觉来帮助自己前进。
好久,他终于摸到尽头,不过似乎只是一个拐弯的角落。这时,那通道中竟然出现久违的亮光。那光芒很是微弱,但已足以照亮憬的四周。他正处于一间小室子里。里面仍有几把腐蚀得差不多的椅子,也有一张案台。在案台之后又有一道门,门的另一边是通向哪儿呢?
憬正为自己身在小室中而惊叹,浑然忘记去思考这小室中为何会出现亮光。
一个老人正提着一盏油灯慢慢往憬的背后靠去。那提灯的手枯瘦得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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