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憬三人回到地面之时已是亥时末。宿风心下担心,子时即将来临,呆在此处不是十分方便。憬的本意是让宿风将他打晕好熬过那一个时辰撕心裂肺的痛楚,但听到红云说“不解不死”所带来的剧痛会将昏睡的人给疼醒这才打消这个念头。
这些天,一到亥时之末,红云便会独自离开,她的高傲不允许别人看见她脸色发青的模样。憬知她的性子,也不敢随她前去。
此时,红云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往破庙之外走去。宿风与憬面面相觑,却是无可奈何。
时间走得飞快,子时已是来临,在那一瞬间,那股痛楚从丹田之处往四面八方袭来,憬见红云不在身旁,自可以不顾形象地张口喊痛。这种痛楚并无药可以压制,宿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憬痛得死去活来。突然间憬一个翻身,一把抓住宿风的左手,张口便咬。宿风一个不注意,疼痛骤时袭来,忍不住低呼一声。
憬却突而松开嘴巴,挣扎着站起身来。他知道刚才并没有听错,在宿风喊痛的同时,一个冷哼从远处传入他的耳中。那个冷哼分明是惊愕、不屑与微带着的恐惧所揉合而成的声响。而最重要的是那一声十分熟悉,根本就是红云所发出的声响。
憬没头没脑地往外跑,可他跑得越快,丹田处的痛楚越是剧烈。“红云在等我,她在等我……”憬一边这么鼓励自己,一边运起真气稍稍压下痛楚,疾风迅雷般展开身法。宿风忙跟在他身后,但他没有憬那浑厚的真气,不多时便被甩在后面,再也见不到憬的身影。
终于,跑了一阵之后,憬在五里的废屋区见到七人,红云自是其中之一。她脸色惨白,额头冒起冷汗,一双眼睛早已失去她在枢问阁的神采。此时的她绷紧着脸,别过头,不想站在她对面的那人见到她如此落魄的样貌。正是那股高傲让她对那个不屑的小人低哼一声,虽说那声音中也充满着痛楚与恐惧。
憬并不停留,一旦事情与红云有关,他便会成为一个白痴,傻呼呼地陷下去,半点也没有考虑自身的情况。
那声音突然响起,“红云姑娘,几日不见,你到更为漂亮了,真是我见犹怜啊!怎么,成了这副样子,该不是病了吧。都说医者能医人而不能自医,天幸让小弟撞见,不如便由小弟为姑娘效劳。”
红云冰冷的眼神迎了上去,那两道凌厉的目光透着一股令人心折的不屈。
那个青年却不理这一套,迎着她的目光,笑语盈盈地走了上前。突见红云射出三枚银针,但那人似是早在防着她这招,竟一枚也没袭中敌人。
那人语气稍沉,“红云姑娘,这是作什么?”
憬便在此时赶了上来,他出手根本不知分寸,左脚一用力,将身子推向那青年身后,右手捏了个剑诀直剖向那青年的背脊。那人只觉背后有些凉意,侧开身子,避过要害,但左背上**辣生疼。那人一个旋身退了开去,见来人是憬,不禁大骂,“原来是你这王八羔子。”
憬也不示弱,“怎及你这乌龟痞子。”却又低哼一声,刚才用力过度,痛楚又在体内开花。
那个青年正是在枢问阁与憬结下梁子的闻道。闻道当日成了跳梁小丑,更因背弃承诺而使得闻家药庄蒙上污名。他父亲一怒之下将他赶出家门,他也心下郁闷,便打算到五里这儿的温泉泡个澡,解下闷气。这天他从温泉屋出来,却瞥见红云脸色不佳,躲到这废屋区来。好奇之下便跟了上来,这才有了这一幕。
和闻道在一起的是闻家药庄的下人,均有些本事,是充当保镖的角色。闻道与憬哪会客气,右手一挥,让那五个下人对憬围攻。若换作平日,这五人哪会令憬放在心上,但此时他丹田的痛楚越来越剧烈,就连真气也压之不下,如何与人交手。况且憬来来去去就是那招“天若”,一旦被摸透了也就无足为惧了。
憬看了红云一眼,见她眼中分明透着求助的神色,虽然隐晦,但憬却看得明白。他身形一动,右脚突然往中间那人脑门题去,那人急中应变自如,头往后一缩,可正中憬的下怀,一个转身,到了那人深厚,两指并拢,剖了那人背脊一个正着。憬两指之力是如何巨大,那人一下子就摊倒在地。
憬一咬牙,知再施展“天若”便会收得反效果,双手一合,将全身真气凝于双掌之中,突而往前一拨,真气夹杂着罡气化为厉风,将其余四人刮得肌肤生疼。此招正是憬所学的另一招“罡风允刃”。那四人也绝非摆设,待憬施完“罡风允刃”后,分左上、左下、右上、右下四个角落将憬围住。四人同出右拳,令憬应顾不暇。
“料敌不明……可谓无智……”憬吐了口气,将真气从全身气孔放出,顿时形成气障,那四拳刚及气障便给真气混着罡气侵体。气化厉风,竟从体内硬生生将那四人的手骨碾碎。这手法与碾碎百漏手骨的手法同出一辙。
闻道脸无血色,竟不顾五位手下独自逃生。可憬也无力追击,一张脸已作煞白,丹田处的痛楚犹如一条啃心蛀虫,不断地啃噬他的五脏六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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