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黑色的布幔上带着一轮弯月。白色中微带米黄的月色照在一间帐篷内。那柔和的月光像母亲温柔的手轻轻抚摩着那个少年——憬。憬全身缠满锁链(见到百漏被伤成那个样子,止步自然也不敢放松)其实,他全身因长时间没有动弹,在一定的时间内是失去行动能力的。止步这么做有些多此一举。但于这点上,只怕只有少数人知道。
憬躺在硬板床上,对着成为“废人”的自己,真的万念俱灰,一点儿动弹不得的他只能作他人砧板上的鱼肉。不管他想的办法有多么的高明,但手脚不能动弹便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我能动的话,这儿虽是龙潭虎穴,也未必能困得住我。”他心念一动,右手手指轻微动了一下,这一动把他所有希望给唤了回来。他想再动一下,却已是不能。无奈之下他只能闭上眼睛,坤鼎的铭文又在他脑海中出现。那铭文泛着淡淡的黄光,光芒渐渐一反常态,越来越亮。憬体内积蓄了一年的浑厚真气游走得很急,憬根本不会控制。他向来任由真气自行游走,今天走得这么急,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起初真气游走时碰到的阻力很大,但由于那股气十分浑厚,那些阻碍根本阻挡不住真气的冲刷,几下功夫便被冲破了。
那阻力一消失,憬只觉左肩头一阵酸痛。他却觉得舒畅无比,会觉得酸痛就是说他的左肩有了知觉,有了知觉就说明他不会成为一个不得动弹的废人。
一回想起一年前那件事,他觉得那是多么的不可思议。自己明明掉在山体的裂缝中,不知怎么又被埋在地下,一埋就是一年。如果不是止步为了挖出那口坤鼎,自己只怕要就此死去。
此时,一抹幽幽的蓝光从帐篷外照了进来,之后一个鬼魅般的人影便无声无息地飘了进来。那人长着一副吊死鬼的模样,配上那幽幽蓝光,实如地狱中的老鬼。那人正是百天为百漏疗伤的诅鬼。
他飘入帐篷后,看了闭紧双眼的憬,阴声怪气地说了一句,“别装了,我知道你早已醒着,睡上一年还不够么?”
憬怕诅鬼在诈他睁眼,只当他的话是耳边风,一点动静也没有。
诅鬼吐了口气,“你这小鬼疑心病还真重。算了,你不想看我也罢,不管你听见与否,我只说一次。你的身体因长期没有活动暂时失去活动的机能。不过以你浑厚的真气,要将体内气血的阻塞一一冲开,不用七天便可办到。不管你相信又或不相信,我只能说,在无妄帮中,能救你的人就只有我。以嬴妒才的性格看,你不说出坤鼎的下落,那是生不如死;你说出坤鼎的下落,那是死无全尸。你别以为你浑厚的真气,只要拖过七天便可以从嬴手中逃走。真正交手,他只要三十招就可以杀了你,一百招便可以将你生擒。现在你好生等着,以后有什么行动我自会通知你。记住,在这儿谁都不能相信,包括说完又飘了出去,真是来去无踪。
憬这才睁开眼睛,“救我?只怕你也没安好心吧。不过真可惜,你是做赔本生意,坤鼎早在一年前就化做黑水渗入大地了。我可是没逼你的,这是你自愿。”他越想越得意,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一想到有希望,憬忙闭上双眼,让真气顺着铭文的指引,在体内运行。
第二日,嬴将诅鬼请到主帐内。嬴脸色如常,“先生,你怎么看那小鬼?”
诅鬼淡淡道:“照止步所说,那个小孩在一年前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街头流氓,但仅仅过了一年,真气可以突飞猛进到如此地步,只怕和坤鼎有很大关系。江湖中传言,得九鼎者得天下,这虽有些言过其实,但九鼎的功用也不言而喻。就拿天下第一的百鬼轩辙来说,我敢说如果没有那只震鼎相助,他绝比不上景澜门的厄亡。”
嬴对厄亡这个六十开岁的老者也是颇为心折,尤其是看到十年前衣如楚唱青阳湖,他与没落的震门门主太阴一战。每一个看过那一战的江湖中人是绝对不会忘记当时那场面。那一战也将厄亡推向天下第一。
诅鬼道:“现在那小鬼因长期被埋在地下动弹不得,身体暂时失去行动能力,但凭他的浑厚真气,只要一个月便可以一切如常。到那时候只要再给他一年时间,绝对可以挤身天下十强之列。”
“那么现在我和行动如常的他交手,我有几成胜算?”
诅鬼看着平静的嬴,倒有些心惊,这个人的杀机太重了,只要说错一句,只怕会引来他的杀意。只得道:“以帮主的本事,十招之内便可杀了他,三十招就可将他生擒。”这句话他不得不说,一来可以满足嬴的好胜心,二来可以降低他的警戒性。其实诅鬼也不知道憬与嬴交手可以撑住几招,有些话是故意捏造给那两人听的。
嬴的脸色果然一缓,“那小鬼始终是我的心腹大患,那一身真气实令我忌惮。”他言下之意是欲废了憬。
诅鬼何尝不是这么想,可事实是,如果强行废了憬的功夫,那么那浑厚的真气与极纯的罡气便会趁机侵体,那时不仅仅只是废掉手臂就可解决的事。而其他功力较浅的更是无法强行废去。这一点嬴也是很清楚的,他是在等待,等待诅鬼的回答。如果他怂恿嬴去废了憬的一身真气,就说明他意图不轨。
“帮主,此事万万不可,现在他那浑厚的真气罩满全身,并且到了气游身外的境界,只要一觉察到杀机,定会与罡气趁机钻入攻击者体内,将他全身骨头碾碎。”
嬴假装吃了一惊,“竟有这等事。”诅鬼见他戒心稍下,忙借机离开。面对嬴可不是一件舒心的事。
等诅鬼一离开,止步便钻了进来。“师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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