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男子忽然轻叹一声,转过头来看着剑衣和他怀里微笑的女人头颅,声音轻轻随风飘来:“我来晚了。|/\pm/\|”
剑衣猛地后退两步,不是蓝衣男子面庞如何狰狞恐怖,那只是一张乎他想象的平凡的脸。但是转头的一瞬间剑衣还是看清楚了,男人双眼空洞,灰白无神,仿佛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情感,淡漠得让人不由得遍体生寒。
那空洞的灰白倏地消失,换上一种哀默的神色,但这一次剑衣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因为浑身的寒意还没有散去。
他终是反应了过来,哀伤的注视怀里女人甜美的微笑,旋又扫过遍地的血液尸体,惨笑了几声,瘫坐下来,轻声问道:“您是?”
蓝衣男子轻声答道:“我是王故。”
剑衣浑身一震,苦笑着摇摇头,心下竟不知是何滋味,只是道:“赵老他们临死前,托付我给宫里带句话,他身旁那块翠色大石矿的草地下,还有一块玄铁。”
王故一愣,循着剑衣目光望去,半响才淡淡道:“我欠他们。”
他没有说欠他们什么,剑衣也没有问,复又低头,望着女人的脸出神。
寂静的矿区里骤然又传出一声惨叫,惊醒了剑衣,让他这才想起王故还留了一个半残的活口,正是那黑衣群的主事。
此刻王故的无情剑穿过黑衣人的腹部,再缓缓拔出。那黑衣人本已晕厥,猛然地剧痛让他再次转醒,不由自主的继续出了一声惨嚎。
睁开眼见到王故,他双眼满是惊骇,忽又想起自己双腿俱断,已是必死,眼惊骇竟然慢慢散去。他扫了眼周围,地上躺倒着近百的黑衣,与他带来的数量分毫不差,虽是料想了的结果,此刻亲眼目睹,依旧让他感到止不住的凄凉。
“你从哪里来?”
听到王故淡淡的问话,黑衣头领竟嘿嘿冷笑,继而声调拔高的尖锐大笑。
“你想知道我是谁派来的?”黑衣头领笑岔了气,猛力喘息了几口,怪异的笑道:“你不是王故么?你不是无所不能么?怎么还需来问我?”
王故皱了皱眉,依旧淡声问道:“再问一次,谁派你来的?”
黑衣头领又一次放声高笑,声音肆意而张狂,带着最后疯狂的意味。王故又一剑刺去,戳穿了黑衣的胸腹,黑衣的笑声乍然而止,却没有再惨叫。他深吸了口气,冷笑着嘲讽道:“王宫主还是省些力气吧,我已是必死之人,怎可能天真到再将谜底透露给你们?”
说着哼哼冷笑了几声,一口鲜血带着一个物件喷出,然后咕嘟咕嘟止不住的吐血,两眼一瞪瘫倒了下去。王故侧目看去,那喷出来的却是他自己的舌头,这人竟然咬舌自尽了。
正在这时,剑衣听到灵城方向传来无数衣襟破空的猎猎作响,他骤然回头,便见到数以百计的蓝甲人影,正纵跃赶到。
排头两个年落在王故身旁,那眸目极亮的男人率先问道:“情况如何?”
“什么也没问出。”王故苦笑摇头。
那人神色一厉,冷笑着道:“以为咬舌死了我们就找不到后面的人?”说着伸手拉去了地上黑衣人的面巾,剑衣也极力的伸头望去,只见到一张狰狞的脸,带着死去的青灰色,两眼兀自大大睁着,模样甚是骇人。
剑衣却没有恐惧,只想拿过剑来再在那尸体上狠狠刺上几刺。
众人看清黑衣长相,这时王故突然开口问道:“别仁?”
“这是勾楼城十三剑帮的,名为应铸剑,十三剑里排名第七,江湖豪杰榜排名一百八左右。”那个身着湛蓝盔甲的俊美青年猛然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别仁忽然眼利芒微闪,沉声道:“十三剑帮暗隶属于……全真!”
“全真……全真……”王故沉思着咀嚼这个名字,剑衣默默记下别仁口的那一长串信息,惨笑数声,接着咬牙恨声喃喃:“全真……全真……”
王故想起全真洞前四溅的鲜血,或者那一柄勾住他腰带的刀,还有一线崖古祥狞笑得意的脸,崖下致命的拥抱。一件件琐碎的事物渐至在他脑海交织,平凑出一幅凌乱无章的回忆画卷,让他愣愣出神。
飞仔双眼虚咪哼哼冷笑,“这古祥还真是不服老啊,都**十的人了,即使是意境级高手也没几十年好活的了,不安心养老,一天到晚折腾不止。”
别仁冷声道:“那九游宫的事情也就罢了,人死无证,我们便装作不知把这暗亏生生忍了下去。他居然再挑事端,真当我故宫是软柿子好捏?”
剑衣一面听他们的谈话一面朝那方翠色矿石走去,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周围熟悉的人各自凌乱的尸体,将怀里的头颅小心翼翼地放在矿石上,然后随地捡起一把十字镐,慢慢围着矿石挖掘草地。
不待片刻,十字镐叮一声脆响,显然是挖到了实物,他将十字镐随意甩开,蹲下身用手刨开了泥土,取出了那块矿师们至死未忘的黝黑矿石。
他捧着那块玄铁走到飞副宫主的面前,轻声道:“他们临死都没有忘记嘱托我,把这块余喝言余老打出来的玄铁交回宫。”
飞仔愣了一下,然后收剑回鞘,也双手郑重地接过那块黝黑的玄铁矿,忽然觉得比一般的玄铁矿重了太多,好似有十数人的重量。
别仁也看着那块玄铁,目光更寒数分,冷冷地道:“给我五十暗组成员,今日我便去血洗全真学点洞!”
“血洗学点洞?”出神的王故不知何时醒来,轻笑着摇摇头,却不置一词。收起那柄尾随他多年的成长型无情剑,踏步朝灵城走去,众人尾随。
“宫主!”
返回抱了晓慧头颅的剑衣忽然站在原地高喊一声,见王故回过头来,他面上阴晴不定了片刻,骤然跪倒,高声喊道:“求宫主收我为徒!”
“给我一个理由。”王故没有说同意或是拒绝,淡淡回道。
“我要亲手给他们报仇!”剑衣胡乱摸了几把脸,将泪水擦干,咬牙高声道。
“朝谁报仇?”王故不为所动,依旧轻声问道。
“全真!”这两个字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显得干涩而沉重。
王故淡笑,忽然转身离开,却随风飘去了一句话。
“你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剑衣愣了,他不知道王故说出这么一个时间限定究竟是何含义,但明显只有短短的两个月时间,但是剑衣没有再出口询问。他决定不论是什么,只要与复仇有关,就拼了命的去努力。因为从今以后,孤身一人的他,只为了仇恨而活。
他再次抄起一把十字镐,单手怀抱着晓慧的头,面色竟有些狰狞,死死看着地上那具黑衣领的尸体,“啊”的一声大喊,狠狠挥手下去,尖锐的十字镐不止刺穿了尸体,更深深插入泥土。
他再一次拔起十字镐,再次狠狠挥下,然后挥动十字镐的度越来越快,不断有碎肉高高飞起,四散落下,那具尸体早已不成*人型。
只是片刻,紧张了半响的剑衣神色渐渐放松,已是力竭的瘫坐在旁,终于放声大哭。
闻得震天哭声的飞仔别仁与过百蓝甲也不由得纷纷侧目望去,王故也回头望了一眼剑衣那状若疯癫的背影,未置一言,轻甩马缰,带着一众蓝甲策马朝灵城行去。
那一夜,剑衣挖了一夜的坟坑,直至东方泛白,才将众人一一埋下,亲手刻了墓碑,焚烧了那百名黑衣的残碎尸体,在晓慧坟前呆坐至朝阳斜射,毅然起身朝灵城行去。
“学过内功剑法么?”
剑衣恭敬的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低着头不敢去看书桌后面坐着的那个人,虽然那个人面相实在平凡无奇,剑衣进来时偷瞟了一眼见到他正在拿着一本书专心在看,剑衣也不敢打扰,急忙跪下,片刻后便听到了淡淡的询问。
“幼时在家学过一些基本剑法和基本内功,现在都有八十级以上。”剑衣连忙谨慎的恭声答道。
“恩……”剑衣听着那一声漫不经心地鼻音,似乎王故的注意力仍在手书籍上面,他却也不敢抱怨,忽然听到王故轻声给出了一个吩咐
“半个月,会有人带你做完所有基础属性加成任务。”
剑衣沉声应是,起身走出书房,没有询问没有质疑,也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很是干净利落。
时光飞逝,半个月尚差一天,篝烛明晃,依旧是那间书房,风尘仆仆的剑衣进房前一晃眼,王故依旧拿着一本书看得出神。
“除了‘西辕东辙’任务,其余任务均已完成。”他依旧恭敬地单膝跪下,抱拳沉声答道。
“恩……”又是那种漫不经心地鼻音,剑衣心底忽然闪过这句话。
“半个月内,将基剑和基内均修到百级。”
剑衣闻言一怔,暗道即使自己曾经是技能师也大致知晓,以如今上古武学遍地的时候,谁还会把这基剑和基内当回事?
这心里的话自然不会说出口,沉默了片刻,他恭声应诺,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出书房,关上门时又听里面传来吩咐。
“越早越好……”
出得书房,自有人带他去了故宫新分配给他的房间,离书房也不过百丈远,简洁通亮,房唯有一桌一椅一木床,再无他物。
剑衣一个人站在房,竟微微出神,好似尚未适应这新的生活。
片刻后终是清醒,目光愈坚毅。如今的他,复仇已成了他的全部,除此之外再无所求,是以每一个王故的吩咐,他虽不知其意,但依旧认真到废寝忘食的去完成。
正要坐下,却见竹椅上整整齐齐放着一套衣服,淡蓝色粗麻所制的长衫,尚有一对护腕一双靴子一条腰带一条扎头的丝带,甚至还有一对湛蓝戒指、一对手镯、一个吊饰和一件蔚蓝披风,看模样似是一套故宫制式的服装,剑衣思考了一下,便将之换上,但思及一人在屋,便没有带上那对微亮蓝芒的戒指加上手镯吊饰和披风。
这一套衣服虽样式朴实无奇,但由于整套齐全,便多出几分正式的架势,剑衣穿在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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