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谢末猛地抬头,定定地看向场中。秦苏的双眼猛然睁大,莫御风倏然停下自修,引无啄坐直了腰肢停下绣花,三人均是瞬间望向场中。
好似演练过了千遍般的默契,那毫不引人注意的灰暗剑芒挑开笑古五彩利爪,而另一道气焰凌人的红色匹练顺着破开的空门斜插过去,呲喇一声在笑古腰间开出道尺长的口子。
笑古的杏黄色长衫被撕裂处喷出几道鲜血,鲜血洒在半空中竟然也现出五彩斑斓的色彩,煞是诡异。
那灰色剑芒挑开利爪之后,如同灵蛇一般缠绕而上,瞬息一柄赤剑已经架在笑古的脖颈畔,剑身上面灰色气息似游丝般游走不定,时时轻轻拂过笑古脖颈处的薄弱肌肤,那寒意激得此处肌肤毛孔颗颗战栗。
那红色匹练本已擦过,却在离开笑古腰间不过三尺时诡异地倒转而回,化作一柄角度极弯的长刀,刀尖稳稳抵在笑古后背,直指他的心脏,似乎只消稍稍用力,便能刺个通透。
笑古动也不敢动,只觉两股如若实质的杀气紧紧围绕着,稍有动作,自己怕是就会命散当场。他努力地勾起一个笑脸,可惜哆嗦的五官和额头的虚汗怎也收不住。
他的身后传来一个冷得冰霜刺骨又蕴藏无限怒杀之意的女人声音,似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
“你怎敢如此伤她?”
笑古呐呐着,怎吐得出一个字来。身前那人平平淡淡面无表情,却有不容置疑的坚决,那赤剑上的游丝不时嬉戏般擦过他的脖颈,显现出的是对他性命的毫不在意。那人开口如他表情一般平平淡淡,“把解药拿出来。”
笑古连忙伸手做投降状,然后才慢慢探手入怀,拿出一个白净的玉瓶来,想要递给身前的人,哪里想到那人却轻轻摇了摇头,笑古手颤了一下僵在半空,收也不是递也不是,全然不理解那人的意思,心里险些哭丧出泪来,想说句大哥,不带这么玩人的……
好在笑古从来不是个笨人,如此时候更是颇有些急智,脑中猛转下忽而灵光一闪,试探性的将玉瓶朝后缓缓递去,直到手腕伸过了肩膀,手里忽而一空,玉瓶已然离手,笑古心下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见眼角飘过一片暗红,笑古越过身前这人的肩膀,便可见那身着暗红色丝绸长袍的女人一把揽过云依,拇指推开玉瓶的瓶塞,竟是不疑笑古有胆量使诈,将玉瓶里的液体尽数倒入云依口中。
云依周身肿胀破裂乌青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度慢慢消褪,云依轻缓一口气,露出疲惫的倦容,体内的剧毒应该是真个消褪了。那女人扶住云依单薄虚弱的身体,慢慢侧过头来,目光也是越过笑古身前的男人,杀气冷冽如刀般的冷冷盯着笑古。
“比试而已,你怎敢如此伤她?你还想怎样伤她?”
两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声调高些,更显得声色俱厉。
笑古面露苦笑,他从未想到被他伤到这小姑娘竟然干系如此之大,倘若问他问题这个女人突然打断还在他的预料以内,但是身前这位至今仍拿剑架着他的男人的出现,就绝对是意料之外了。如果只是女人一人,如今实力大进的笑古还有胆量挑战一二,可是如今却是两位同时下场,任他自信实力如何大进,也不会蠢到可以以自己一人之力大战这两人而不死。
所以他只能苦笑,小心翼翼地嗫嗫答道:“圆圆大小姐实在冤枉,我怎知她如此倔强,最后不过是想抓着她的脖子逼她认输罢了。”
“不知两位这是何意?”随欣暗含怒意的询问自高台上响起,瞬间已传遍整个五环广场,“莫非是想合两家之力战我一家?”
圆圆倏然抬头,双眸毫不掩饰心中情感冷冷看着随欣。随欣混迹江湖数十载,自然不会露怯,两眉挤向中间,一双小眼努力大睁与圆圆对视,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将剑放在笑古脖子旁边的那人也慢慢抬头,双眼淡漠到似乎没有丝毫感情,所以他即使是笑,也极少能让人感到温度。
他朝随欣笑了笑,朗声平静道:“上一场是海角败了,下一场自然是我末世的人上来。”
圆圆忽而把他冷冷的目光对向了说话这人,“谁也没规定这一条,莫非是你王帮主自行加上去的?那开始时你们末世不是早就违规了?”
王故剑依旧没有离开,只是侧过头来皱着眉头淡淡道:“你下去。”
圆圆一声冷笑,“凭什么我下去?你怎么不下去?”
“云依的伤势需要人照顾。”
圆圆愣愣地再无言语,被王故这一句话死死的堵住了嘴。就算她再想为云依报仇,也没有王故说出来这个理由重要,云依这个虚弱的样子,倘若就这样交给其他人照顾,她也着实不放心。
所以她只能以忿恨地目光狠狠瞪了瞪王故,又以杀气十足的一双大眼刺了刺仍旧不敢乱动的笑古,这才略减心中结郁,揽着云依来到场侧,忙着关心云依伤势去了。
王故略微抬头,以那种毫无温度地轻笑面对高台上冷着脸的随欣,“不知这么处理,随掌门觉得可好?”
随欣脸上再不见笑,很是肃穆道:“若是笑掌门都没有意见,我又会有什么意见?”
王故轻笑一声,低头目光淡漠如同调笑般看着笑古问道:“笑掌门又可有什么意见?”
他的剑还是没有离开笑古的肩膀,那上面的灰色游丝也还是戏耍般不时拂过笑古脖子上柔弱的肌肤,激起阵阵战栗。性命被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笑古还能说什么,勉强笑了笑道:“王帮主处理得极好,笑古没有丝毫意见。”
“甚好。”
王故慢慢移开了自己的无情剑,转过身踏步与笑古拉开数丈距离。
甚觉耻辱的笑古浑身微微颤抖,眯眼凝望王故的背影,险些想不顾其他从背后狠狠一招过去,将这个侮辱自己的人折磨致死。可惜他只能这么胸怀滔天恨怨的眯眼看着,眯着的眼中闪过的道道凶魇杀意如果能凝成实质,他不介意王故莫名暴毙于场中。
王故就这么漫不经心的背朝笑古踏出了十余步,这其间约有三息时间,对于犹豫不定的笑古简直是一种致命的煎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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