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几个真能胜了他们几个兔崽子,直接把他们几个也一并砍了便是,然后任你们离开,今日之事也算了了,他日也绝不纠缠不休!”
说完还狠狠地瞪了几眼他口中叫的那几个“兔崽子”,似乎真不把他们当回事了。可惜聪慧些的人自然明了,这种时候血刀门能够派出来的青年,当然不可能是平平无奇之辈,多半是血刀门那一辈中排名前十的青年了。
而且临渊的语句中也隐隐透露出一种无边的自信,显然真没有将荣如几人放在眼里。
荣如闻言一凛,再不敢小看眼前的猩红袍青年,眯眼打量,却只觉得那青年太过热血了些,浑不似行走江湖之辈那般圆滑。
猩红袍青年自然看出来荣如没有把他们当回事,这个年纪的他哪里容得别人不将自己放在眼中?一激之下便要一刀劈去。
“五弟!不可!”
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高喝,却是八人中间那青年猛地喝止了他的冲动举止。
“二哥!他们居然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更可恶的是他们居然害死了李许!你怎么还阻我?”
那站出来的小青年,本该清澈的眸子中被怒火填满,隐隐有水光浮动,想是与那李许应该平日关系极好,但是被身后人一叫,还是硬生生止住了动作,恨恨回头高声询问。
那他口中的二哥是个忧郁青年,此刻脸也阴沉得难看,冷声道:“二弟,我们乃是名门弟子,切不可如那些山野莽夫,言行失了礼数!”
荣如方才缓和过来的脸面,闻言又是一变,这个二哥也不是个善戳,口中的“山野莽夫”该是暗骂他几人,深吸一口气,此刻他等失了强势,口气自然硬不起来,眼神狠狠扫向话青年,那青年分寸未让,也狠狠的瞪了回来。
“朋友,嘴角倒是利索,可敢抱上名号?”
“哼,你可要记好了,等会阎王爷问起是何人送你,可莫要答不上来!血刀门三代二弟子,隐杀。”
两人刚一对面,便互相看不对眼,火药味十足。
荣如冷哼几声,“隐杀?记住了,似你这种温室的小花,怎能与我们杂草活的韧性?想来几人中你该是最强,我们两人注定有人要饮恨当场了,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隐杀冷笑,不予答话,反对那出场的五弟道:“五弟!你可别杀顺手了!若是全被你杀了,我们不是白来了?”
场中那青年也不回头,目光烁烁地看着荣如几人,高声笑答道:“放心,我只找那元凶!其他的都留给大家分去吧!”
荣如哪里容得这乳气未脱的温室花朵如此鄙视,侧头察觉杜安已经清醒,想是得了活的希望,恢复了本性,此刻正殷切地看着他,荣如思虑片刻,觉得让他去试试深浅也好,遂朝杜安微微点了点头。
哪里想到杜安还来不及站出,旁边忽然有人高声答道:“我家二哥!不用出手,待我去试试那小子的深浅!”
杜安不由暗骂一声奸猾!对方出来的显然是实力偏弱的小子,自己这边人数偏多,出了一场自然就不用再出,出言的是那面色蜡黄的青年,窥得了便宜,不待杜安答应,人已经走了出去。
此情此景,也不好薄了他面子,杜安心中骂了几句,还是由他去了。
“来者抱上名来!”
蜡黄青年笑道:“江湖散武,飞。”
隐杀口中五弟冷笑几声,高声答道:“血刀门三代五弟子,西圭。”
言罢松了松手,旋又蓬一声牢牢握紧刀柄,手中精制长刀上,顷刻间但见猩红色泽流转不休,左脚踏地,人已似箭般直冲而出,口中高喝道:“代人应战者,死!”
飞猛然一惊,只因西圭度竟是罕见的快捷,一晃眼间,人已进到离他三尺的位置,而这个距离正是蓄力招的最佳距离。
这青年实力不弱!飞身后的队友同时心中暗凛道。荣如细眼一眯,但觉压力剧增,今日之战,怕也艰巨。心中也暗暗疑惑:血刀门这些个年轻弟子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平日里从未见过,实力却比血刀洞里同辈弟子高出太多了。
飞虽惊,反应却是不慢,身法急变,闪过了西圭来势凶猛凌厉的横劈,右手打出平平无奇的一拳,竟是似连内力都未带。
“五弟小心!应是空空拳!拳劲无形,以那人实力,应是外扩五寸!”
西圭身后隐杀忽然开口,高声指点道。
西圭本疑惑,正待不管不顾飞的出拳,直劈其空门,听闻隐杀“五弟小心”几字,已心中一凛,习惯性的侧身避开。
听完隐杀的话,西圭才倏然而惊,暗骂自己险些麻痹大意,怒火扰乱了思绪,放了大错。
而荣如飞几人也是一惊,心中惊叹那隐杀竟如此博学,居然一眼看出飞的武学出处!
飞隐隐有了些畏惧感,因为荣如几人都应该不知道,他的无形拳劲现在真的只能外扩五寸!
心中有了畏惧,飞下手更见谨慎,失了方才出其不意之先机,竟是与西圭陷入了一场苦斗。
这西圭明显比那李许强上不少,出手便是配合着中级上古血刀刀法的中级上古血刀心法,就武功上而言便强了一个档次,实战经验居然也颇为不弱。
既知飞出拳的诡异之处,名门上古武学的优势便渐渐显示了出来,飞缺了与武学匹配的心法,于二十招后便彻底转为了守势。
倘是如此,西圭刀法之刁钻,打法之强势,没有放过飞丝毫漏洞,徐徐在其出招空门处,划出或深或浅的血痕。
飞要败,连他自己也明显的感觉了出来,心知此番胜败关乎性命,于八十七招后窥得西圭一个破绽,竟一改守势,提起十成十的内力,悍然一掌朝西圭左胸印去。
西圭嘿嘿冷笑,浑然不管飞的招式,依旧霸道的拦腰横斩。
飞瞬间脸色一变,想是没有想到西圭竟打得如此奔放,完全舍弃了防守,此刻却也来不及变招,牙一咬,内力强行再提一成,凝聚成锥,加朝西圭右胸印去。
飞没用兵器,终究快了些,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西圭受这一掌,也不知刹那间断了几根肋骨。
哪里想到西圭居然强悍若斯!浑然不管内伤,那一刀横斩带着浓郁猩红色泽一划而过。
飞愣了愣,这一愣,西圭又是一招直劈,这一次更是毫无阻碍的一划落地。
西圭刀势止住,双手执刀,刀尖点地,他眼前的飞忽然化成了四块,鲜血如喷泉从尸体断开处涓涓倾洒而出,蓬蓬几声四块碎块落地。
飞方才那一愣,该是早被西圭劈做了两瓣,西圭后面那一刀,显然是泄愤了。
荣如愣了,他本是想救下飞的,可是哪里想到一切都生的太过迅捷,眨眼之间,飞的四瓣尸体却已经尘埃落定了。
“哼哼,不过如此。隐杀,不要浪费时间了,全杀掉得了,早点回去给李家报丧吧。”荣如身后忽然传出那磁性的声音。
临渊斜靠在血刀洞的石壁上,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淡淡出口道。
“遵大师叔命!”
其余八个着猩红袍的青年兴奋高声应道,均是左脚点地,齐身杀向了尚未反应过来的荣如十余人。
西圭最快的找上了杜安,浑然不管自身内伤,仍是疯狂出招,一时竟打得杜安毫无还手之力,连连后退,退了没几步,似又想起身后还有个未出手的杀神,脸色狂变之下哪里还敢再退,咬牙使出开山掌与西圭对上,这一惊吓后居然与西圭打了个平手。
对上荣如的自然是隐杀,荣如不愧为几人之,与隐杀斗了个旗鼓相当。
只是这样的局势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待荣如窥得空闲,以余光查看,骇然觉场中居然只剩他和杜安还在挣扎,其余人等俱是死的干干净净。
心中估算距离开战不过一刻钟时间,竟是得了如此一个结局,这还是在他们人数占优的情况下!
陪伴在他身边那妩媚女子的尸体,早早躺在不远处,这些个少年,全没有因为那是女子便轻手,和飞的死法一样,此刻女子妖娆的身体化作了四瓣凌乱的落在地上。
一股悲凉之感倾满了荣如的内心,今日这关乎生死的一战,败局已经早早注定,只是那时没有看个通透。
“啊!”一声尖叫,荣如心中一凉,听出是杜安的惨呼,恐怕其性命堪忧。
神情恍惚之下,哪里还是与他实力相若的隐杀的对手?平白多出了两三个破绽,隐杀哪里会放过如此机会,一招直刺,穿透了荣如的腹部。
精制长刀在荣如腹中旋转,再横划而过,荣如眼见是不活了。
隐杀似是觉得还不解气,刀势一折而回,拦腰斩过,再收刀转为高举,狠狠一劈而下,彻底断绝了荣如的生机,也和他同伴一般,成了四节。
“各位,看戏也看够了吧?”临渊笑着与呆立当场的人群道,“若是看够了就可以离开了。”
人群中哪还有敢忤逆他话语的强人,闻言如潮水般均朝血刀洞口涌去。
忽然后面那男子磁性的声音又一次在洞中回荡,清晰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边。
“若是各位不弃,临渊便托大家一件事,与江湖人说两句话。”
人群涌动的溪流停滞了片刻,一青年鼓着胆子高声回道:“临兄但言无妨,我们必将话带到。”
在众人眼中,那洞的深处,好似挺立着一樽魔神,那魔神脸上硬朗的线条柔软了些许,挤出一个生硬的微笑。
“自今日起,血刀洞再不对血刀门外的江湖人开放!还有一句便是,血刀洞从古至今,均是姓的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