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威笑了,点点头道,“其实孔兄担心有点多余,他们很识趣,信不信黄昏一到,全是恍然大悟的君子?小弟没有那样的机会。”
“呵呵,那就不管愚兄的事了。”
也是,你流弊。
林威突然把棋子往一边推开,认真说道,“孔兄,你知道欧罗巴传教士吗?有没有见过?”
孔胤植一愣,随后点点头,“他们来过这里,被我赶走了。”
“为什么?”
“啊?什么为什么?数典忘祖,邪门歪道。”
林威再次仰头哈哈一笑,“孔兄,从本质上说,造神是为了满足虚无的精神需求,是古人对世间的初步认知,但宗教使出浑身解数强调自己神的唯一神性,一定是被统治者利用了,他们已脱离创造本教之人的原始目标,变成了一种统治工具。”
从来没有人在孔胤植面前谈这种事,他很生气,觉得林威过于狂妄,回应很冷淡,“孔某不想谈别人的东西,也不想听人质疑儒家。”
这次反而林威被说的愣了,转瞬反应过来他误解了,拍桌子大乐,“孔兄,小弟说的是虚无的神,不是孔圣人这种实际存在、教化天下的兴益之师。”
孔胤植尴尬一笑,“原来如此,贤弟想说什么?”
“神是创造出来的,统治者需要什么样的神,就创造什么样的神。圣人是理解、学习、尊崇而来。”
“有道理,虚无的东西难以说服人。”
“不不不,小弟不是那个意思,他们的经书只有一本,传承多少年也只能在原有基础上添加。圣人大道却可以让无数人注释,小弟也算见多识广,论语传世以来,注释本数不胜数,且几乎每个学业有成的人还会再次注释,每个人的理解又不一样,大家互相交流学习,子子孙孙无穷尽,追寻各自的圣人之道。”
孔胤植想了想,只是无声点头,看林威的样子,他就没有说完,果然,林威喝口水继续说道,
“太史公所着史记,开创纪传体的史学体裁,为后世史学家所采用,称为史学界的祖师爷,千百年来无人能出其右!其实太史公对文明传承的贡献不低于圣人,我们每个人都学习运用了他的精神,而且传承的非常清晰,但为何无人称其为圣人呢?孔兄以为呢?”
这次是直白问了,孔胤植却直接摇头,“贤弟可以说完,愚兄再听听。”
“因为他教导世人具体的学习方法、书写方法、记录方法,没有拓展性,每个人都传承了这种方法,自然也就容易忽视太史公的重要性。
圣人不一样,圣人可以被独尊,圣人的注释可以被士大夫垄断,而千百年来,注释对撞的理解多如牛毛。
这就造成了当今的现象,士大夫立于不败之地,需要什么解释他们就用什么解释,圣人大道被滥用,同样变成了统治阶级工具。
韩非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样的话收录在《五蠧》中,儒生早已被批判为蛀虫之一。
立场漂摆的士大夫随口套用忠孝节义,利用文章扰乱法纪,狡辩颠倒黑白,而君主却必须加以礼待,这就是国家混乱的根源。”
孔胤植端坐肃手听他说完,没有表达任何意思,只是用很正派的口气问道,“贤弟到曲阜论道?愚兄可以为你组织大儒辩论。”
“辩论?小弟怕他们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