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权力,粮食暂且不提,但廉价的铁布会直接冲散天下其余工坊。一个织工费劲全力一年才只能织二十匹布,而我的工坊一台机械三刻钟就完成了,插汉河套的工坊如同拥有百万织工,这就是实力。”
孙承宗点头又摇头,“老夫当然知晓小友聪慧,但别人也可以仿制你的水力机械,也可以禁止你到他的势力范围内兜售。”
“是啊,林某没有说不可以,但他们生产的商品价格与林某一样,想要赚钱,就需要海量的劳动力,这时候他们就会发现,人头税限制人口流动,他们只能招到本地人,如何与林某竞争?有钱有粮有机械也不行,只能想办法抬高工钱吸引人,人头税必然得消失。”
孙承宗怔怔想了一会,面露苦涩,“小友还是把士绅变成豪商,若士绅地主不愿意,他们就被淘汰了。”
林威点点头,“士绅、豪商其实都是地主,没有人不愿意,孙家在高阳县也有很多田,同样的人数去种田与同样的人数去做工,创造出来的财富不可同日而语,人数越多,差距越大。”
“田产荒废,天下大乱。”
“哈哈哈~前辈您这是抬杠,工坊不可能一日风靡天下,需要十年二十年时间,这期间粮价自然会升高,时间会调整好一切,等到种地与做工收入差不多的时候就会结束,然后开拓海外市场,继续这些事,永远没有尽头。但商人会越来越富,国家会越来越富,百姓会越来越富。”
孙承宗托腮想了一会,歪头说道,“他们会禁止塞外的铁布进入大明,会禁止粮食去往塞外。”
林威挪挪屁股叹气一声,“前辈的想法令晚辈很失望,若他们能禁止,大明就没有边贸和海贸走私,权力不可能战胜人心的贪婪,只会促使贪婪膨胀,铤而走险。”
“岂非还是大乱?”
“乱?乱在哪里?士大夫所谓的礼仪之乱吗?”
“这还不够乱吗?”
“一点小波澜,看来前辈刚才真没听懂,政治经济是一个整体,大工坊生产需要非常多的原料,这样就会养活很多人,远远超过士绅豪商,工坊到一定规模就不是银子的问题,是政治问题。
前辈可能看到塞外工坊会让林某的实力急剧膨胀,但从未想过,塞外一旦运作,影响力会辐射整个北方,他们已经迟了,从林某得到三百万石粮,这一切就无法逆转,林某拥有养活万万人的能力,这,就是权力。”
孙承宗定性不错,明明很激动,但只是耳根微不可察抽动了两下,握茶杯的手有点用力,语气非常落寞,“人人逐利,道德沦丧,圣人大道失落,老夫难以想象。”
他掩饰不住了,林威淡淡一笑,“就算至圣庙在前,林某也敢说,圣人生前从未想过自己当圣人,孔圣有开智兴益之功,所以才是圣人,而不是因为他是圣人,所以有教化之功。读书人总是颠倒因果吹捧圣人,因为他们可以从吹捧中得利。因与果轮转,就是善与恶的人性。”
孙承宗还要点脸,不是死鸭子抬杠之人,所以沉默了。
旁边左光斗撇撇嘴,咱就知道你不是对手,东主很少论道,官场潜规则咱可以占据上风,一旦说‘天地大道’,读书人开口必败,因为东主从不受规则限制,从不认为儒圣是唯一的大道主宰。
一会过后,老头起身拱拱手,“小友受伤早点休息,老夫得想想,国家强盛有很多办法,这种天翻地覆的改变恕老夫一时难以接受。”
林威伸手虚请示意自便,“咱们明天也可以聊聊,林某是陛下的臣子,前辈也是,都是为国为民,我们的利益一致,林某期待某一天前辈回朝当政,帮助天下百姓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