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壁,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食指微曲,放嘴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向西一挥手,大军沿着辽河轰隆起步,岸边平坦骤然加速,估计午时就能到营口。
那里人更少,且很多是屯民,毁掉造船厂和海船才是重要任务。
西平堡外的中军爬犁,林威一会一觉,加上有点冷,让他天明才入睡,大概巳时又醒来。
裹着披风迈步下爬犁,韩同和李尊祖在爬犁一侧小声商量着什么,大年初一天色完全放晴,雪地的阳光无比刺眼,稍微看一会都让人流泪,难怪两人在爬犁北侧阴影处。
“尊祖、韩大人,过年好啊!”
两人顿时笑着回头躬身,“都督,过年好!”
林威此刻面对西平堡,目光突然陷入呆滞。
刺鼻的血腥味入脑冲顶,堡墙边的爬犁堆满面目狰狞首级,断墙豁口能看到城中心,尸体堆积如山,街道是红色的冰河,断墙上到处是黑红的血迹,让他喉咙一顿翻滚,一扭头返回爬犁。
李尊祖和韩同对视一眼,随后跟着进入爬犁,韩大人摸摸鼻子,递给闭目的都督一壶酒。
林威闻道酒味,睁眼夺过来猛得灌了一大口,火辣辣的酒味总算把呕吐的冲动压了下去,遇到这么多次血腥现场,还是很震撼。
“都督,进攻平洋堡的兄弟回来了,里面只有一个牛录真虏,他们还俘虏了三百降兵。”
林威什么都没说,而是让亲卫把马世龙叫过来。
马总兵难得没有无脑兴奋,进入车厢内躬身行礼后,反而有点压抑。
“以马总兵判断,赵率教袭击东昌堡后,奴酋能集合多少人报复?又能有多少人快速到辽西?”
马世龙突然面对这个问题,歪头想了一会,“不会超过一万两千人,奴酋直属的三旗就是这么多精锐,若到锦州报复,大雪天从沈阳出发至少得四天,加上集结时间,最快初七才能到锦州。”
林威摸摸额头短发,闭目思考片刻后摇头,“努尔哈赤不是林丹汗那种容易被情绪影响的头领,真虏消耗不起,下一战他必须求稳保证胜利,否则辽东人心不稳,看来不会有报复了,上元节后,我们准备迎接倾巢而来的十万大军。”
韩同立刻附和道,“都督说的是,若是没有大雪,他有可能来寻寻机会,大雪天他更担心报复的大军被设伏。”
李尊祖也跟着道,“就算来三万大军,从辽河一线出发,来去四天时间,若无后勤辎重随行,他们只有一天时间作战,几乎不可能实现任何目的。”
“马总兵,我们的人穿羊皮袄,持弓守城,能不能让奴酋斥候认为是鞑靼人与大明合兵?”
林大爷思维跳跃,马世龙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李尊祖代为答道,“不会,鞑靼人与大明士兵举止完全不一样。”
林威皱眉回忆了一下喀尔喀和黄金大帐见到的鞑靼武士,的确不一样,他们更‘机械’,那就算了。
“林丹汗不是说家眷距清河只有一日行程吗?就算下雪也应该到了,尊祖立刻带一千人回锦州,带万两银子去清河迎接泰松公主,初七前必须南下回锦州,请林丹汗至少派五千人跟随,务必让东虏斥候认为辽河是鞑靼人与我们一起进攻的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