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张胆肆无忌惮。天佑不想输给面前的这个男人,在他的心里省长已经是一个顶天的官了。
“哦?看来还是你厉害啊,这么小就见过了省长,我长这么大都还没见过呢,哪天再见到了可得通知我一下,让我去看看省长到底是什么样子,有没有三头六臂,会不会腾云驾雾。”林风看着孩子莞尔笑道,一个有趣的孩子,至少比自己小的时候活的自在。自己在懂事的时候就只能按部就班的顺着家族为他安排好的道路一步步向上走,后来自己真的懂事了,也就大了。一个省长算什么?江苏省哪个高官没有去自己家里向爷爷问安?除非他们不想在江苏出人头地平步青云。
“其实省长也没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一个肩膀扛着两个脑袋,不对,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鬼见愁经常和我说当官的都不是好人,什么声色犬马,什么贪污受贿他们都占全了,要不是他们不误正事中国也不会变成这样。”天佑歪着脑袋学着萧尘的口气说道。
“中国变成哪样了?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人人都有饭吃,都有衣服穿,等你长大了还有女人给你生个孩子,我怎么就没觉得哪里不妥呢?”林风学着天佑的样子坐在地上靠着墙,一种舒服的感觉从心底传来。
“确实没有什么不妥,这个社会比几百年前或者几千年前的任何一个王朝都要好上百倍。”不知何时萧尘已经回来了,指了指怀中抱着的一坛酒,笑道,“大老板,我们又见面了,有兴趣的话就来喝上几口。”
身后的张秋灵淡淡一笑,他明白萧尘是一个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人,想从他的嘴里掏出真心话简直比登天还难。林风显然也是明白这点的,笑笑后起身随着萧尘进了内堂。
天佑早已把买来的菜放好在了桌上,碗筷板凳也早已准备妥当。
“天佑,去问问你大姑,看她能不能起床,我的第一瓶酒总不能被这两个妖孽给糟蹋了,好歹要给自己人喝上一口。”萧尘望着天佑吩咐道。按照老头子的说法这种桃花七日醉虽然喝过以后容易醉但对身体其实是没有害处的,萧尘不想自己在这里大鱼大肉姑姑却躺在那张床上气喘吁吁,这就是萧尘,一个将亲情看的比命还重的人。
“看不出来。”张秋灵说了这四个字自后坐在了椅子上,一双剪水双眸饶有兴趣的盯着萧尘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满面红润的妇人在天佑的搀扶下走到了内堂,妇人坐下后,望着张秋灵和林风打了个招呼,道:“你们两位是尘儿的朋友吧,看你们得穿着应该都是城里人吧,可不要吃不惯我们这里的饭菜才好,要是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可不要见怪。”
“姑姑,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萧尘有些担心,老头子走的时候让自己好好照护姑姑,说我们萧家欠了你姑姑很多很多,现在萧家只有你和你那个不听话的爹了。从老头子的字里行间萧尘知道老头子其实一直没能忘了生了自己却没有养自己的男人,生而不养,父之过也,对那个抛弃妻子的男人萧尘有着太大的恨意,在他很小的时候老头子经常念叨着说那个男人的心太大,又一村关不住他。
“尘儿,姑姑今天好多了,你看我都能下地了,也许在过几天就能帮你捕渔网了,你看看你,老式粗心大意的,渔网破成那样也不知道补补。”萧秋慈祥的面庞中充满了对萧尘的关爱,一句句普通的言语却蕴含了深不见底的感情。
看着姑姑的样子,萧尘有些忍不住内心的酸楚,姑姑总是说自己的命苦,其实她的命比谁都苦,小时候就被人贩子给拐走了,要不是老头子走遍大江南北的去寻找,也许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姑姑了,姑姑的病根也是那时候给落下的。萧家欠了姑姑的,欠的太多,所以萧尘誓今生一定要治好姑姑的病,让他舒舒服服安安心心的过一辈子,一辈子荣华富贵。可他只是一个小人物,任他再怎么赚钱再怎么节俭也没能凑够足够的药费送姑姑去医院里做手术,萧尘的心思也许只有安静的待在他旁边的天佑可以懂。
“姑姑,这是我十年前埋的桃花酒,今天侄儿陪你喝一杯。”萧尘排开泥封的酒坛,一阵阵桃花的香气扑鼻而来。将姑姑的碗斟满后,又接连给张秋灵和林风倒了一碗,就连旁边的天佑倒了半碗。
“尘儿,这酒姑姑喝过,喝起来又香又甜,喝过以后却头晕的厉害,说起来姑姑也有十多年没喝了,也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喝。”萧秋端起酒碗轻轻喝了一口后叹道。
萧秋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虽不是风烛残年却病入膏肓的女人,一个整天躺在床上祈祷着侄儿能够平平安安的女人,一个见着打雷下雨就会欠着身体看着远方,希望在河里打鱼的侄儿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萧秋,也许她也是一个伟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