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你小子,先去好好念几年书,等你大了,说不定我已经不当野兵了,到时候甭管我干什么,你都得回来”
“是”郭虎禅看着佯做生气的杜老大,笑了起来,这时候侯轻舟他们也钻进了帐子,手里拿着烤好的吃食
“吃完了早点睡,等到了鸟飞州,我带你好好逛逛”杜老大把一盘肉往郭虎禅面前一摆道,接着朝侯轻舟和几个入帐的汉儿道,“等会你们出去放哨,我不放心那些镖师”
“是,叔”侯轻舟应下了,那些镖师虽然身手不错,不过和他们这些从小就接受父辈严苛训练的汉儿比,还是差了不少
吃完东西,熄了灯后郭虎禅又做了一夜的乱梦,那个把他送上马车的男人面容似乎又清晰了些,而他也终于记起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
第二天清晨,当郭虎禅醒过来时,被冷汗浸透的他,后背疼得厉害,不过他没有说出来,只是起来洗漱之后,跟着商队一起出发了
因为马贼的缘故,商队的队伍凑得很紧,走得也很快,快到傍晚时,他们又遇上了另一伙商队,人数不多,只有百余人,多是些在天山南道跑商的行脚商,虽然没钱请护卫,但是这些泰半是汉儿和汉人的行脚商不少都是同县乡里,成群结队各带刀弓,而且又抱团得很,打起来不比那些镖局差
“这些行脚商里也是有些好汉的”杜老大指着那些肤色黝黑,面容剽悍的汉儿和汉人行脚商朝郭虎禅道,“三年前,怛罗斯之战,就是这些汉子给大军送来后勤辎重,还有不少人死在了战场上”
郭虎禅见杜老大情绪低落,也没有接话,这时候他已经知道三年前的怛罗斯之战的结果,安西都护府四万精锐对阵十七万黑衣大食铁骑虽然打了个平手,但生还者仅一万七千人,最后还退出了呼罗珊,昭武九姓胡和河中六国这几年动荡不安便是因为这个缘故
“杜老哥”行脚商里,一个生得矮实敦厚的中年汉子看到杜老大后,却是高声喊道,一脸的喜色,他初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但是当他看到杜老大那只独眼后就知道自己没认错人,当年怛罗斯之战,要不是这个校尉将军,他恐怕也死在了大食人的刀下
“范宽”杜老大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中年汉子,脸上露出了缅怀的神情
郭虎禅看着杜老大和那个叫范宽的行脚商交谈起来,走到了一边帮汉儿们扎起营来,他喜欢和这些汉儿们在一起,因为他们把他当成了兄弟那般疼爱
掌灯时分,看着回帐的杜老大眉头紧锁,郭虎禅知道他一定是从那些行脚商那里知道了些不好的消息
“石国国主诛杀了国相”杜老大沉沉地叹了口气说到,太祖和太宗皇帝之后,从北线到西线的百万大军变成了如今的四十万不到,文皇帝手里帝国的经济虽然越发富庶,不过却是以遏制帝**费的支出而达到的,很难说文皇帝的做法是错误的,但是如今帝国在河中的颓势显而易见和文皇帝时代的削减武备离不开关系
郭虎禅的记忆虽然一片模糊,可是也知道石国的那位国相其实是安西都护府扶植的傀儡,用来架空亲近大食人的石国国主,但现在那位国相死了,这背后肯定有黑衣大食的推动
“三年前,我是缇骑司的一名百户,奉命在安西都护府监视将领,那时安西大都护王孝杰整军备战,有西征之意,我本该上禀朝廷,但是我没有那么做,而是和其他同僚一起联手瞒下了这件事情”杜老大跪坐在地,说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秘密
“怛罗斯之战,本来我军初期大胜,但是黑衣大食却占据地利,援兵不断赶到,最后我军力竭而败,这一仗虽然表面上打了个平手,但实际上却是输了”杜老大的面色狰狞,“我隐姓埋名三年,为的就是刺探河中军情,好待他日卷土重来,可是如今朝廷又减安西兵卒,叫我如何报仇雪恨”
看着愤愤而语的杜老大,郭虎禅才知道当年的隐情,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杜老大要对他说这些
“小子,我的理想已经完了,帝国放弃了河中”杜老大颓然道,三年的坚持如今都没有了意义,范宽带来的消息让他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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