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不过,到得八月十号的一天,正是中午,蓝梓戴着口罩正从堆积成山的垃圾里翻找东西,一个的身影出现在了上方的马路上,名叫谢珊瑚的女孩戴着帽子,以那副始终中性的打扮在路边蹲着看了好久,才朝这边挥手:“蓝梓!蓝梓!”他一时间就有些无奈。
“那我也没地方可以去啊……”
女孩得很可怜,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垃圾场一边气味稍微好闻一的管理员房间的屋檐下,便有一个戴着帽子、口罩的女孩蹲在那儿敲敲打打,穿得像个工人,身上还带着锤子、起子、镊子……偶尔还跑去蓝梓的三轮车边翻翻找找,她在中午的时候回去吃饭洗澡,下午便又跑过来了,在马路边吃颗冰棒,便又跑进来找宝贝。因为她长得可爱,这边拾破烂的大妈大婶都很喜欢她:“这是谁家的姑娘啊?”
“跟着蓝梓过来的,是蓝梓的妹妹?”
言语之间,都有些同情的意味,毕竟拾破烂不是什么好事,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如果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多半也不好过。被认为是自己的妹妹,蓝梓也有些尴尬,却又无法解释。
“谢珊瑚,你就不能去别的地方玩啊,这么热的天,垃圾堆里有什么好玩的?”
“有很多好东西啊。”
“什么好东西?”
“这个。”珊瑚举起手中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破烂收音机,蓝梓一头撞在了旁边的树干上:“我真怕了你了……我请你吃冰棒,明天你别来了好不好?”
“好啊,吃冰棒。”
夕阳西下,推着三轮车的少年与举着冰棒的女孩在那片树林边挥手道别,每次到这里,谢珊瑚都坚持不用送了,她自己可以回去。
结果第二天,谢珊瑚又出现在了垃圾场,照旧在屋檐下敲敲打打。
“你答应了我的。”
“是啊,我答应你可以请我吃冰棒,没答应你今天不来啊。”
“……”
如此到了第三天,那屋檐下传出了广播的声音。
“滋……滋……各位听众中午好……这里是**……滋……现在是……”
蓝梓与几位正在吃午饭的大妈围在那屋檐下听着,珊瑚摘掉口罩,伸了个懒腰,满头都是汗珠,地上摆满了被她拆掉的零件,打开的笔记本上画着形形色色的涂鸦与算式:“我就知道这个还是好的……”
女孩将做了清洁的收音机带回了树屋,此后的几天里,她仍旧在垃圾场里兴致勃勃地翻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还利用一些电器的废料拼凑出一盏台灯,送给了对她最好的那位大婶,如此这般,直到八月底。
“快开学啦,爸爸不定明天要来接我了……”
这句话时,她坐在树屋下方的草地上玩着手电筒,天色已近傍晚,林子里先暗了下来,蓝梓的脚边放着旅行包,穿上了干净整洁的衣服:“暑假要完了嘛,你家里在北京?”
“是啊。”她低下了头,“不过我寒假还会过来的哦,你要照顾好我们的基地哦。”
“好的。”
“你要出去旅游吧?”
“是啊,到处走走。”
“真厉害……”光头不无艳羡地看着蓝梓那打了补丁的旅行包,对她来,这种旅行想必是件相当了不得的壮举,堪比西游记了。
不过羡慕归羡慕,天色渐黑,她终究还是得回家了,两人在树林边缘的山坡上挥手道别,蓝梓回到那树屋下方,从背包里拿出更厚的衣服穿起来,再拿出了摩托车头盔,方才将背包背上。
他抬头看了看上方的保护网,再拉了拉垂至地面的绳梯,毫无征兆的,双腿离开了地面,名叫珊瑚的女孩这个夏天一直想知道的,树屋如何上下的秘密,终于出现了。
他拖着绳梯,飞上树屋,将梯子卷好扔进去,随后飞向更高的空中,从密密麻麻的叶子里浮出了树冠。
树林像海一样伸展往四方,他飞向树林边缘,俨如在这片树林上方步行,之后飞向更高的空中,远处是具有噶斯特地貌的瑰丽石山,石山上林木苍翠,斑斑的城市灯光出现在树林的那一边,一暖黄色的光芒,还在不远的路上晃动着。
他从天空中跟上去,路四周的蒿草在傍晚的风中像是波浪一般的吹,女孩将手电筒提着边晃边走,口中还自顾自地哼着歌曲,嗓音清脆柔软。
“月落乌啼总是嗒嗒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今天的你我,怎样嗒嗒嗒嗒嗒嗒嗒……这一张旧船票,能否……啊——”脚下不稳,女孩砰的摔倒在地。
蓝梓在天上捂着肚子笑。
不一会儿,路转上附近山坡上的一处别墅,珊瑚在别墅前用力踢了踢门,随后门打开了,一名大概四十多岁保姆模样的女人走了出来将她迎接进去,蓝梓冒险将高度降了降,透过旁边的大窗户,可以看见那颗光头正趴在桌子上,跟一名白头的老人话的情景,看来便是她时常所的爷爷了。
如此看了几眼,他飞上高空,朝着穿过城市中央的河流上空飞了过去,开始了他的旅行。如此一来一去,待到再次回来豫陵,已经是五天之后了,眼看开学,本以为珊瑚已经回到了北京,想不到她还没有走,却还找到了自己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