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要嘛就是正在努力的拆卸这台机器上的某个零件。
“尤罗奇卡,你的意思是……”把该说的都说了,却只看到潘宏进垂头不语的沉默表情,切梅诺里忍不住问道。
“啊,”从感慨中醒过神来,头脑中的理智将良知的感触一脚踢到九重天外,潘宏进毫不犹豫的说道,“可以去做,不过火灾现场必须布置好,不要留下什么破绽。”
“可普罗索夫的要求好像有些高了,他的意思是,这件事做成了,他必须拿到六十万卢布的报酬。”从骨子里,切梅诺里并不同意这个方案,这并不是说他有什么保护国有资产的良知,而是因为他觉得普罗索夫这个人不可靠。
太贪心的人往往都不可靠,这是切梅诺里的看法。
“答应他,”潘宏进咧咧角,嘴里出啧的一声轻响,也不知道冷笑还是咗牙ua子,“别说是六十万,就是六百万也不妨答应他,反正都是不用兑现的,你说呢?”
切梅诺里立刻便心领神会,他笑了笑,追问一句:“那我是不是让维克多设法与那位副厂长接触一下,如果没有了普罗索夫,这个人将来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这件事你们安排就好了,”潘宏进说道,“不过最好不要现在联系,免得多生变故。”
切梅诺里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建议。想想也是,现在与人家联系,说不定对方还会提出什么条件,等到火灾生了,对方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即便是只给他递上一根稻草,都能轻而易举的将他拉过来。
普罗索夫的悲剧可以说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做了一件很蠢的事,那就是在一群能够随意操纵他生死的恶人面前,表现出了他极恶的一面。所以他的最终解决,就是在一场他亲自建议、布置并妥善安排的火灾中被烧了个尸骨无存。
可笑的是,如果按照历史正常的轨迹运作下去,普罗索夫将在几年之后的sī有化改革中迎来他的新生,他将成为安诺夫卡卷烟厂的主人,并以3.4亿美元的身价成为敖德萨州知名的富豪。同时,他还将成为敖德萨州地区党的议员,“诺克里慈善基金会”的主要资金捐赠人,橙sè**中尤先科的坚定支持者,但是现在,重生而来的潘宏进,将他的生命终结在了可悲的八七年九月。
如果放在若干年之后,潘宏进要想对付普罗索夫恐怕都没有那么容易,但是现在,他要弄死这个厂长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般的简单。
人生最大的黑sè幽默就在于从出生那一刻起,每一个人都注定会一步步走向死亡,而最大的惊喜,则是谁都不知道死神会在哪一刻正式降临。
三言两句敲定了安诺夫卡卷烟厂的事,潘宏进似乎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决定了很多人的生死,浓浓的血腥味被他平淡无奇的语气掩藏了,藏的不1ù丝毫痕迹。
“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吗?”手里的烟卷已经燃尽,潘宏进从口袋里重新mo出来一支,想给自己点上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它重新揣了回去。
切梅诺里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安排。
“那跟我出海吧,”潘宏进转过走廊拐角,看着餐厅的方向说道,“记得多安排几个精神点的人。”
今天晚上是与土耳其黑帮那些人交付货款的日子,这件事切梅诺里是知道的,不过此前潘宏进说他要亲自去一趟,也没安排说是让谁随行。
切梅诺里可从没考虑过潘宏进这次与土耳其人交涉会不会遭遇危险,毕竟送他过去接头的是一艘来自黑海舰队的潜艇,那些土耳其黑帮的人即便是再本事,恐怕也弄不到一艘猎潜艇出来做交易。
潘宏进随口说了一句,就自顾自的走向餐厅,已经出来好几分钟了,他的回去继续招待达西娅。一想到刚才愉快的午餐气氛,心头的yīn霾似乎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走到餐厅门前,潘宏进适才还显得狰狞的面孔已经变得一派阳光,短时间的角sè变换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做作的痕迹。
其实每个人在生活中往往都拥有数张面具,只是对于潘宏进来说,他善恶两张面孔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点,但可贵的一点在于,他在达西娅这些女孩子们面前装扮伪善并不是有所图谋,而是仅仅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心灵上的慰藉,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