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清香徐徐散发出来,现在润开肠道,倒真是任远和光同尘的第一步。任远微微一笑:“那就有劳道长了!”
夜深了,观了掌上灯,吴玄子腆着老脸与任远彻谈,特别知道任远即将下山后更是抓紧时间。
不过在任远听来,吴玄子所问都是相当浅显的问题,任远一一作了解答。
吴玄子问了修行实践方面的问题之后,又请教任远是否真有长生之术。
道长这么一问,任远就知道道长心中也是没数。
现代人心思远没有古人单纯,因此信念力量也不够大,吴玄子道长虽是自小在道观中,也是道门有缘,但是所见所闻与经中记载相差甚远,心中自然难免有所疑问。
这个问题,任远并不做肯定回答。虽然他就是个例子,但是,说给吴玄子听,当面信,过后他依然会有所怀疑,所以,任远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要想生,先要死!”
这话说得矛盾,一般人不太懂,但道门中人多少却是了解一二。
任远当下把自己得重病入深山学道的经历简要向吴玄子说了一遍。吴玄子听罢,心中感叹,像这般独特经历,却是自己所没有。
任远今日得阳神成就,实在是因为他日夜在生死轮转的缘故,那一段时间,基本抵得上人千世万劫的体悟,因而才有这般飞速成就。
夜渐深,吴玄子见时候不晚了,知道这样谈一夜也是没问题,但是打扰他人清修,也是罪过。吴玄子于是起身告辞。临出门时,吴玄子想起山下的事,问任远山下大批准备修路的人马他有什么办法。
任远笑了笑,却未作声。吴玄子于是会意,知道这位山上下来的高人定会显出一些神通。
第二天,一大早,冯村人早早涌到山下,准备和山下的施工队对抗。
有传说中活神仙帮忙,村人自然底气足,但却不可全依赖活神仙。村人的想法很朴素,那就是人不自救,要谈何别人来救你?
等到,冯村人下来山下一看,吃了一惊,原来山下的人一夜之间都跑了,只留下一些拖拉机、推土机孤零零的搁在路两旁。
村人奇怪得很,后来一打听,才闹明白。原来晚上雷雨大作,把安营扎寨的施工的吓坏,一个又一个雷好象盯着人直接劈在人的头上,更有无数仿佛从地底冒出的球形雷电撵得到处跑,特别是那镇长的小舅子,屁股更是炸开了花。
村人这下知道那个后生小任真是神仙。晚上山下雷电交加,可是冯村这半山腰却没一点动静,一个人睡熟了没听着还情有可原,可是全村人都睡了一个甜美的觉,没一个知道晚上山下雷雨大作,这就奇了。
等到冯三嫂子等村人回到冯村,那个叫任远的后生却不见了。
吴玄子道长这个时候冒出来,恰好充当神仙的代言人,告诉村人不用在担心修路的事,他为整个阁皂山外山,路口都做了布置。
这个布置自然是一个阵法,说给村人他们听不懂,吴玄子就只说是做了布置,反正是不用再担心了。
只要坏人,存着坏心思的人靠近冯村,靠近阁皂山,就会引发天雷、地雷降临,不过也不害其性命,把他轰走就行了。
这一场阁皂山的突如其来的狂雷,多少年都成为临江市市民津津乐道的灵异事件。
那些天雷、地雷是长眼睛的,工人当中孝子孝孙的,心正良善的没一个雷炸到他们身上,那些满山跑的,一总结,都是德性不够,做了亏心事的。
镇长的小舅子不服这个口气,后来又来了两次,结果依然被雷轰走,这下吓着了,赶紧四处筹钱,就在进阁皂山入口修了一个小的雷公祠。这个事,到此才算结了。
且说翩翩出了阁皂山的任远,一路风餐露宿,尽择小路,没人走的路走去,虽比阁皂山原生态景致差一些,却别有滋味;或一人独行,或混迹游人当中,不需担心食宿问题,一路上好不逍遥自在。
江西境内有龙虎山,丹霞山面貌奇特,任远着实留连了几日。那些老道士,虽然吴玄子道长曾经极力建议他去走一走,但是他没多大兴趣,只是看了看道观,游了游庙宇。到玉山,登了三清山,然后下山,北上婺源,接着上黄山,入安徽,一路赏徽州民居,任远感叹人类文明成果,的确能在天地之间获得独得的地位。过安徽再入浙江,然后在浙江与江苏中间地古镇流连忘返,慢慢行来,恰是两个月后,初秋时分任远回到上海。
远远的地平线,无比庞大的城市展现在自己面前,作为步行者,任远看得非常真切,联想自己十四年前出上海的情景,恰也是这般初秋季节,即便以任远的心境,也不禁有些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