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进去。
晚宴虽然奢华,却也只是个晚宴,惯例程序一个也不少,先是欧阳博做为主办方代表上台发言、然后是来宾代表发言、发言完毕以后吃饭、吃饭完了进行年末答谢抽奖。这次远图手笔颇大,头等奖是欧洲豪华双人游,兰翘看着台上的喧哗,兴致缺缺,她深谙此道,这种所谓的答谢抽奖,一般大奖早已内定,怎么也轮不到她。
果然最后确定的大奖得主是远图集团的一个大客户,兰翘不着痕迹地打了个哈欠,眼睛却止不住地往首席座位瞟过去。颁完奖的欧阳博与高子陌相谈正欢,两人嘴角都露出浅浅笑容,眉宇间颇带得色。她看着那张与高子谦有七成相似的脸微有怔忪,高子谦现在还好么?她后来又打过一次他的电话,还是关机,msn上也再见不到他的踪影,这样做是想彻底与她一刀两断还是另有隐情?兰翘不得而知,当初是她自己提出跟高子谦分手,他要怎么做,老实说,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也无权再去过问。
欧阳博首先注意到兰翘的视线,他冲她微微点头,眼里带着十曲九转的笑意,将手中的酒杯一举;随后高子陌也看了过来,高子陌看到兰翘后明显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一种漠然而不屑的神情,很快便将脸转到一边,似乎懒得再多看她一眼。
兰翘冷笑一声,这人还是这样,但凡看不上眼的人便是垃圾,原先她心里还存着一抹微弱的希冀,想向他探寻高子谦的境况,这么看来也是白搭。兰翘一向认为讨好不了的人就不必刻意讨好,既得不了好处又平白灭了自己的志气,于是她也平静地将头扭了过去。
对着一张不想见到的脸,兰翘实在没有心情再呆下去,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跟远图比较熟识的hr打了个招呼便打算离开。
走到门口的衣帽间,突然有人从后面叫住她,听到那把声音,兰翘深呼吸一口,然后才缓缓转身,面带微笑道:“高公子,有何指教?”
高子陌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她:“你气色不错嘛。”
兰翘淡淡道:“托福,还好。”
高子陌微微点了点头,大步走过来:“我也要走,一起吧。”
兰翘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马上拒绝:“不必了,我自己开车过来了。”
“那你送我!”高子陌不容她拒绝,伸手从随行人员手中拿过衣服搁在臂上,看兰翘还站着不动,皱眉道:“走!”
面对这种习惯发号施令的人兰翘无计可施,只好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挪地迈了出去。
“送我到省委旁边那个招待所,上次你去过的那里。”高子陌微微蹙着眉头,永远一副有人惹他不高兴似的神情,语调里却是一片不容置疑。
兰翘叹了口气,认命地嗯了一声。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兰翘迫切地想结束这段令人窘迫的路程,将油门一脚踩了下去,马路两侧的路灯像闪电似的从眼前掠过,高子陌终于道:“你车开得不错。”
兰翘笑了笑,这两兄弟到底还是有像的地方。
“子谦车也开得很好,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送过他一台限量版车模,当时他开心得像个孩子。”
兰翘骤然听到这个名字,心脏突突地剧烈跳了起来,握方向盘的手心隐约有了湿意,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才问道:“干吗不直接送车呢?”
“他说男人的第一台车一定要自己送给自己,结果我陪他在英国的二手车市转了很久,后来选了一台2000磅的二手福特,旧得要命。”高子陌瞥了兰翘一眼:“他还说以后交女朋友,一定要为她亲自选车——这车是他送你的吧?”
兰翘有些尴尬,心底里那种屈辱又涌了上来:“他一直没想好怎么处理,你这次来了刚好,找个司机开回去吧。”
高子陌鄙夷地哼了一声:“他要你这车干什么?我车库里有台崭新的图锐送他都不要,非要了那台莲花,就因为那车你以前坐过。兰翘,你自己说,你对得起子谦么?”
兰翘简直觉得莫名其妙,无奈笑道:“高子陌,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从我认得你开始,你就没瞧得起我过,现在你为自己的弟弟抱不平?”
“对!我就是为子谦抱不平,你这样的女人算什么,竟然还把他给甩了,让他那么伤心,你凭什么?”高子陌冷冰冰地提高声调:“你那时候怎么跟我说得来着?不是说你有多喜欢他,约定好了要一齐走完下半辈子,幸福给我看么?结果呢?兰翘,老实说,我就因为一早看出你是这样的人,所以才反对你和子谦走到一起!”
兰翘气得连连冷笑:“那现在不正好称了你的心意么?我们分手了,你满意了?也用不着再想尽办法来拆散我们了,多好啊!现在又跑来巴巴地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高子陌啐了她一口:“你还好意思拿自己跟丁兮比,你比得上么?她比你坚定得多了去了!”
兰翘冷冷道:“那又怎么样?你们现在难道百年好合了?你们高家可真了不起,你甩人家就行,别人甩你就是犯了天条了?”
她不知为什么一点都不怕激怒他,这个男人总以为自己是神,高高在上,俯视众生,想拆散别人就拆散,想羞辱就羞辱,他问她凭什么,她也同样想问他:你又凭什么?
她斜睨他一眼,恶狠狠地说道:“高子陌,你别得寸进尺,方向盘在我手上,再瞎吵,老子撞死你!”
面对兰翘的挑衅,高子陌竟然奇迹般的没有发怒,他沉默了许久,突然笑了起来。
“兰翘,你是不是挺恨我的?觉得我一直在给你和子谦制造障碍。”过了好一会,他轻轻叹了口气:“不错,我是对你说过难听的话,也做过些小动作,可是,如果连这些你们都抗不过去,以后的路又怎么走?你们两个,一个不管不顾,一个畏首畏尾,都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这么下去,以后肯定是痛不欲生,还不如早点了断的好。”
“可是,今天看你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就来气,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你跟欧阳约会的时候,我正好打电话过来?当时子谦也在,他那会脸色都变了,后来晚上出去就跟人飚车,车和证都给扣了,幸亏我压下来,不然我爸得给气死。那天晚上他蜷在副驾驶座上对我说他很难受,从来没有那么难受过。”
兰翘呆呆地注视着前方,她觉得自己好像陷进了一个无法挣脱的可怕梦魇里,心中的剧痛却是真实的,像是有人用手直接插入到心脏里狠狠揉捏,这种痛楚太强烈,几乎让她一动都不能动,只能静静地听着。
过了很久,她终于问道:“他……现在在哪?”
“在黑龙江,滑雪。这段时间子谦状态不是很好,他说自己集中不了精神做事,怕出岔子,所以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我们家里都挺担心他,他从小一个人在国外,回来以后也没来得及交什么朋友……以前工作忙还好,现在闲下来,老是一个人去玩些极限运动,高空蹦极、攀岩、滑翔什么的,看得我们心惊肉跳的。他虽然嘴里说没关系,可是我知道不是这样……子谦的逻辑思维一向很严密,也很有自制力,现在这样,是因为他觉得脑子很乱,必须做些紧张的事情来发泄。”高子陌又叹了口气:“兰翘,我真想抽你!你要么一开始就听我的跟他分开;既然要在一起,就得把自己的承诺守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