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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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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我看见自己的手指在不停地发抖,决定出去抽烟。

    “我出去一下。”

    “出去干什么?”

    “不关你的事。”

    我真的很看不起自己,看不起自己过了这么多年还放不下。看不起自己沉不住气地要生气。

    我快步走到门外,找到一个僻静之处,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外面很冷,我虽然穿着大衣,手还是冻得冰凉。但我不愿意回到咖啡馆,不愿意见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宁愿呆在自己制造的一团乌烟瘴气之中。我在外面站了足有一个小时,直到抽完最后一根烟,才回到候机厅。我去洗手间洗了个脸,透过镜子,我看见自己在口红、面霜、和眼影的遮掩下,没什么变化。只是,我抽烟那会儿,曾不争气地流了几滴眼泪,那睫毛膏说是防水,也没有防好,给我一揉,油彩溢了出来,待要我拿纸巾来拭,它又防水了,怎么也擦不掉。

    离接机时间只剩下了半个小时,我却是这么一副样子,悲悲戚戚、失魂落魄、好像刚刚受过一场巨大的打击。

    我不能让沥川看见我。

    我拨他的手机。手机只响一下就接了。

    “小秋——”

    “叫我安妮。”

    那端沉默。

    “我有点不舒服。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回宾馆了。”

    “你是不是又在抽烟?”

    “抽烟怎么了?”我冷冷地说,“抽烟是我存在的方式。”

    电话那头,只剩下了他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那好,你先回去。到大门口等着,我叫司机送你。”

    “不用,我打的走。”我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不管他答不答,收线。

    回到宾馆,路过服务台,我忽然想起自己的手中,还有沥川房间的备用钥匙,应当还给服务台。可是,我想起了一件事。我的《沥川往事》还在他的计算机里。机会难得,我得赶紧去把它找出来,删了。

    诸位看官,如果下面的情节让你们想起了mi1或mi,那不是我的发明,也不是我的模仿,那只能说明,再纯洁的人,如果看多了动作片,都会在心灵上留下烙印。

    走廊里没有人。

    电子钥匙卡一插,一秒钟,红灯变绿,门开了。我闪身而入。

    他的手提在床上。

    卧室开着一盏小小的台灯。我爬上床,打开手提电脑,几秒钟时间,出现了蓝色的视窗。

    接着,画面上,出现一个小小的窗口,向我要进入桌面的密码。

    我傻眼了。

    我知道,这肯定是个很简单的密码。沥川绝不会用一种很烦琐难记的密码为难自己。

    我先试:0907。

    我们俩共同的生日。

    密码错误。

    我想了想,又试:iaoqiu。

    是的,我自恋了。错误。

    我开始想还有哪些东西可以让他当作密码的。我试了他喜欢的歌星:roette没戏。

    他哥哥的名字:jichuan.

    没戏。

    他在瑞士养的猫:mia.

    不是。

    他喜欢的作家:proust.

    也不是。

    到这里,我想说,诸位看官,如果你爱一个人,却猜不到他可能用的密码。作为爱人,你很失败。

    我在床上冥思苦想,想了有半个多小时。因为我知道试的次数有限,我不可能无限制地试下去。

    最后,我想起了三个字母:ld老滇味,还记得吗?他非说ld。

    蓝光一闪,桌面悄悄地打开了。

    那一瞬间,我的眼里有一点点湿。是的,我有一点点感动。沥川的计算机,一年至少更换一次。他还用这个密码,多少表示,他还记着我。

    桌面上满满的图标。我直接进“我的文件箱”。文件箱也塞得满满的。显然他的工作项目很多,每个都建档。路径连着路径,文件夹连着文件夹。金山词霸已经装上。我检查它的路径,发现它已被移到一个陌生的文件夹内。

    我在文件的迷宫里转来转去,反复浏览,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熟悉的那些文件名。

    然后,我一拍脑袋,连忙打开“我的桌面”,用关键词搜索:“lcs.doc”,这是小说名字的拼音缩写。藏在我的一大堆电子书中。

    很快,文件就被找到了。我大喜,左键锁定,右键打开,忙点“删除”。

    半秒钟,弹出一个窗口:“删除文件错误。”

    no!

    我再试一次,仍然是,“删除文件错误。”

    我检查文件属性,原来是“只读文件”。我明明记得,我从没有把这个文件改成过只读。会不会是沥川动了什么手脚?

    哼,难不倒我!不就是“只读文件”吗?我打开它,再改成“非只读”不就行了。

    我打开文件,进入“属性”,修改只读项。

    改完了,再删。

    又是“删除文件错误”!

    还是删不掉!超级郁闷啊。我用沥川的枕头,使劲地砸自己的脑袋。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坐在床上,使劲地想,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就在此时,门忽然一响,接着,几个人走进来,同时传来,很热闹的说话声。

    一句也听不懂,因为是法语。

    !?#¥%……—*()

    沥川回来啦!

    不会吧!怎么会这么快!

    我眼疾手快地关文件、关电脑、合上计算机的盖子。果然,几个人停在客厅,热情地说话。

    我听不懂法语。只听得出是三个人,当中有沥川。

    然后,我听见沥川去了厨房,好像是去煮咖啡。

    接着,天啊,我听见他的轮椅驶向卧室。

    我迅速躲进卫生间。

    浴帘是关着的,我跳进浴缸,躲在浴帘背后。紧接着,卫生间的灯就亮了。

    沥川哥哥,拜托你,千万不要在这种时候上厕所!!!

    洗手池里的水哗哗地响,大约,是他洗了个脸。然后,好像是嫌热,他到卧室打开窗子,冷风嗖嗖地吹进来,几乎令我打了一个喷嚏。接着,他回到客厅,继续和客人说话。

    沥川特别喜欢洗澡,每晚必洗。浴室绝不是久留之地。我赶紧逃出来,四处张望。像所有的宾馆,卧室很宽敞,家俱很少,无处藏身。我只好躲进他的壁橱。里面挂着西服和衬衣,我四下一摸,还好,除了衣服还是衣服,没有骷髅。

    外面依然是谈笑声,仍然是法语。我坐在壁橱中,都快被憋出幽闭恐怖症了。都什么时候了,这群人还聊天!快点结束,好不好!

    过了片刻,终于,其中的一个人离开了。

    屋子顿时安静下来。留下来的那个人陪着沥川到了卧室。

    只听见沥川说:“这几幅图要拜托你替我画一下。草图我画了个大概,细节你照我写的添上,就可以了。”

    那人笑道:“好嘛,把你哥当绘图员使唤。”

    ——我猜得没错,是沥川的哥哥霁川。

    “模型是你来做,还是rene做?”

    “当然是他。我要替你画图,哪里忙得过来?”

    “你不是说,要带他游雁荡山吗?”

    “你的主图一出来,模型两三天就可以做完。剩下的时间,还是可以去玩。”

    “那你去和他说吧。”

    “有什么好说的,上次你也帮过他,他本来就欠你人情。”

    “……好吧。”

    过了一会儿,估计是霁川看见了桌上的几个空啤酒瓶,见他说道:“你又喝酒了?”

    “啤酒而已。”

    “什么酒也不能喝。”

    “行了,哥,你有完没完?”他嘀咕了一声。

    “太晚了,你快睡吧。”霁川叹了一口气,“我对苏群说,你每天最多只能工作五个小时,看来,你根本不听他的。”

    “忙完这一阵子就好了。总部那边的事,麻烦你替我挡一下。”

    “我也忙,就爸闲着。爸陪着爷爷奶奶在香港渡假,我一个电话把他们仨全招回来了。”

    “什么?什么?”

    “所以现在,不是我挡着,是爸在替你挡着。你若是心疼他,就早点回去吧。”

    “早知道是求爸,那还用得着你去求吗?”沥川说,“你说说看,上次你和rene去罗马,谁给你挡着来着?”

    “我这不是实在分不了身吗?哎,这么一说,就扯远了。你在温州,一个电话打过来要我帮忙,我是不是二话不说就来了?不仅我来了,还给你多找了一个帮手。很够意思吧?”

    “够意思。”无奈的声音。

    “对了,腰上的伤好点没?”

    “差不多了。”

    “那你快睡吧,我走了,明天再聊。”

    我听见沥川将霁川送到门口,关上了门。

    我悄悄地松了一口气。随手,将一件衬衣从衣架上摘下来,抱在怀里,轻轻地闻了闻。

    不要笑我,我受了六年的委曲,难道不可以悄悄地花痴一下?

    我在壁橱里美美地想,接下来,沥川该去洗澡了,我呢,趁这当儿,赶紧逃走。

    可是,我等了半天,没动静。也没听见水声。

    从门缝里,我看见沥川回到卧室,径直来到床边,脱假肢、脱衣服、换睡衣,然后,上了床。接着,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音乐声。很低,却很吵:i see you b your hairand give me that grin.

    it s making me spin no,spinning ithin.

    before i melt like sno,i say helloho do you do!

    i love the ay you undress no.

    baby begin.

    do your caress, honey, my heart s in a mess.

    i love your blue-eyed voice,like tiny tim shines thru.

    ho do you do!

    ell, here e are cracking jokes in the corner of our mouthsand i feel like i m laughing in a dream.

    if i as young i could ait outside your schoolcourse your face is like the cover of a magazine.

    ho do you do,do you do,the things that you do.

    no one i kno could ever keep up ith you.

    ho do you do!

    did it ever make sense to you to say byebye bye?

    i see you in that chair ith perfect skin.

    ell, ho have you been, baby, living in sin?

    hey, i gotta kno,did you say helloho do you do?

    ell, here e are spending time in the louder part of tonand it feels like everything s surreal.

    hen i get old i ill ait outside your housecourse your hands have got the poer meant to heal.

    又是他的roette,那首歌我在的时候,他就常听。我熟到可以背下来。沥川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忧郁。其实他很容易高兴。他喜欢轻松热闹的流行歌曲,还喜欢哭哭啼啼的连续剧。相比之下,我反而故做深沉地喜欢听一些小提琴、钢琴奏鸣曲之类。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嫌他闹得慌。

    我现在关心的问题不是roette,也不是他吵不吵,而是他什么时候才能睡着。睡着了我好逃之夭夭。我缩在壁橱里,忍不住偷偷地打了个大哈欠,在机场等了五个小时的机,我也累了呀。沥川哥哥,不要听音乐了,拜托你快些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汗,这章完全是被大家催出来滴……写得马虎哈,我得认真改。

    (全本小说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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